世上有些人喜欢假正经地**偷鸡摸狗的勾当,而有些人却愿意假不正经地做掏心掏肺的事情,陆上清也就心领了。
这日下午,许月明堵在了教室门口。一个月的时间里他跑遍了市区所有的茶艺楼,去过几家侦探事务所,甚至去警察局报过案,说自己借了“齐岳”的一千块钱,到了还钱的日子却找不到人,结果都不了了之。
随着中考的时间越来越近,许月明就骤然有了危机意识,觉得要是再不找陆上清问个清楚,自己这二十三年来的人生初恋就要灰飞烟灭了。许月明就开始堵人,结果每次都眼睁睁地看着陆上清转瞬间消失在人群中,许月明这次**脆堵到了教室门口。
放学铃声一响,大家挨个出教室,苏云舸作为最后一个人晃悠悠地出来了。许月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看着陆上清在教室里上课,怎么人都走完了他也没出来,可教室怎么就空了呢?!面对着空荡荡的教室,许月明心塞地胸口发闷,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苏云舸终于良心发现地看不下去了,走过去安慰道:“老师,您要是指望这么着就能堵住陆上清,我劝您还不如去训练猫学狗叫。”
许月明也顾不得什么光荣的“人民教师”职业操守了,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觉得这初恋的情路也太坎坷了,被苏云舸一激,当下就委屈得哭了。
苏云舸大惊失色:“哎老师,您别啊,我还是您学生呢,您这么不好。”
许月明一边抹眼泪一边委屈地说:“这都一个月了,我怎么找都找不着,现在连个眼皮子底下的人都堵不住……”
苏云舸就深有体会地安慰道:“您这才堵过他几次啊,等您日复一日风雨无阻地再跟上几年,就没什么问题了。”
许月明就更心酸了:“这就中考了,你们都走了,我怎么跟?”
苏云舸笑道:“有些果子看着好看,可是吃了闹肚子。老师,冷静。”说完拍了拍许月明的肩头,转身就出了教室门。
其实陆上清一早就看见许月明堵在门口了,趁人都往外走,让苏云舸掩护,自己一翻窗户就爬楼跑了。要知道这可是四楼,陆上清就这么顺着横七竖八的管道无声无息地落到了地上,连衣服都没乱。苏云舸看着他平安落地,这才晃晃悠悠地离开了。
安慰了许月明,苏云舸今天难得没跟陆上清一起玩“躲猫猫”,而是直接往家走了,他想赶紧巩固知识,好考到何敏能考到的高中。苏云舸通过两年来的分析判断,陆上清之所以会在这个初中,就是因为这个黄毛丫头,既然如此,他就赌陆上清会一路跟着何敏去高中。于是苏云舸就暗下功夫,决心一路追去。
苏云舸走在回家的小胡同里,正想着陆上清在**什么,忽然就往前一跃接了个前滚翻,躲在一个被人扔出来的破沙发后面,电光火石间,他刚刚站着的地方“砰”的一声就多了个小坑,苏云舸瞳孔一缩——那是□□打出的弹坑。
苏云舸来不及多想,看到斜前方有个窗户正开着一半,就倏的跃身而起闪了进去,可还没来得及站稳,就有几把砍刀同时劈来,苏云舸扼住一人拿着砍刀的手腕,就势扯过那人当了自己的肉盾,那人登时就被砍成了个血葫芦,苏云舸被溅成了个血人,当了肉盾的人眼看活不成了,苏云舸夺下他仍攥着的砍刀,电光火石间连劈三人,砍断了他们拿着刀的手筋。还没来得及侦察情景,苏云舸就立刻卧倒,身后的墙壁上“砰”地多了个弹坑。
苏云舸连躲带藏,终于拎着一把砍刀跑出了小屋,身上已是血污不堪。苏云舸头也不回,脚下不停,跑过的路边不断地添着弹坑,可见对方虽然有枪,却没个好准头。
苏云舸连越了几个墙头,每个院子里都有埋伏着的人,于是他就连砍带躲,也不知道到底跑到了哪里,感觉有些体力不支了。苏云舸正准备再越个墙头,却突然感觉拎着砍刀的右臂一阵麻木,体温也迅速地流逝了。苏云舸没有低头去看,他明白这是被子弹打穿了,可他更明白,如果这时候停下,下一个被打穿的就不是胳膊,而是心脏了。于是苏云舸立刻把砍刀换到左手上,一跃而起翻墙逃了。好在这次没人埋伏,苏云舸当机立断地进了屋子把门窗反锁,找了个地方隐蔽了起来。
苏云舸听着外面安静了下来,这才舒了口气,可当他准备查看自己的伤势时,突然觉得脖子上一凉,登时整个人就僵了。
第42章无风起浪(二)
苏云舸心下一惊,反锁门窗时确定了屋子里是没人的,可为什么等自己隐蔽好了,却突然有人用刀抵着自己的脖子呢?哪儿来的人?!
苏云舸快速地冷静了下来,既然这人如此厉害,那自己的小动作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所有的反抗都会是找死行为。于是苏云舸就继续保持半蹲的姿势,被刀抵着一动不动,老实地把砍刀扔了,缓缓地把左手举起来放在脑后,轻声说道:“我右胳膊被打穿了,举不起来。”
房间里安静的落尘有声,可苏云舸甚至听不到对方的呼吸,对方没有说话,只是把刀又紧了些,苏云舸顿时感到一阵细微的刺痛,脖子已经被划破了。知道这是对方的警告,苏云舸就咬着牙把已经失血麻木了的右胳膊缓缓往起抬,只一动就疼得钻心,血又汩汩地往外冒,苏云舸忍着剧痛把右手跟左手叠在一起,在脑后放好了。
对方还是不说话,只用刀抵着,苏云舸疼得一身冷汗,体温随着血液的流失而迅速下降,苏云舸甚至觉得,就算不被对方一刀毙命,自己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不知过了多久,那刀终于轻轻地移开了,苏云舸这才听到了对方的呼吸声,只一瞬,就让他浑身一僵——那呼吸声就在自己头顶!
这是谁?怎么这么近的距离刚刚却一点也感觉不到?!苏云舸甚至觉得,只要能让他看清楚这人的真面目,就算死在这个人的手里他也一点都不后悔。可理智让苏云舸冷静了下来,他维持着越来越难以忍耐的姿势,轻声问:“为什么要杀我?”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苏云舸抿了抿失血**裂的嘴唇,又问:“你是龙哥派来的么?”
仍然是一片寂静。
苏云舸心思百转,觉得这人可能是认识的人,是怕被自己认出来才不出声,所以就硬挺着随时可能撑不住的身子说:“篓子是四叔捅出去的,杀我**什么?”
对方轻笑一声,苏云舸觉得耳熟,更断定了这人是认识的人,却愣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于是试探地说道:“怎么,龙哥怀疑是我通的风?”
此时的苏云舸两眼发黑,双耳号风,冷汗津津,遍体生凉,直感觉自己已经一只脚踏上了黄泉路,血失的太多了。
就在苏云舸觉得自己已经必死无疑的时候,竟突然闻到一股酒香,紧接着就听到了那人怡然自得的声音:“啧,的确比我的好。”
苏云舸猛然回头,看清了那人的庐山真面目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可他本来就是靠一口气硬吊着,这一放松下来,浑身就像散了架,终于体力不支地倒在了地上。苏云舸在晕倒之前还不忘气若游丝地骂道:“你他奶奶的吓死老子了……”
银狐长发飘飘地侧躺在苏云舸背后的窗台上,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晃着酒瓶,一腿平伸一腿弯,浑身都透着自在与舒展,颇有种酒仙的即视感。眼看着苏云舸倒地上晕过去,银狐才小啜了一口酒,悠然地说道:“要不是因为这半壶酒,我还不说话呢。”说完又怡然自得地小饮了几口,偏头看着倒在血泊里的苏云舸,摇头叹息:“太煞风景了。”
于是银狐就收了酒,翻身下来给苏云舸简易地止了血。摸着脉搏感觉人暂时还死不了,就转开了食?*系慕渲福嵘档溃骸鞍赘耄赘耄沂且盏角牖卮稹!彼婧蟛恢捞耸裁矗陀炙担骸靶量嗔恕!?br/
然后银狐就嫌嫌弃弃地蹲下来,用两个指头从苏云舸那血湿的裤兜里捏出一部血淋淋的手机,打了120。叫完了救护车,银狐就翻到了通讯录,一看只有两个联系人,一个是“清哥哥”,另一个是“龟孙子”。银狐就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给自己徒弟打电话也没用,**脆拨通了那“龟孙子”的号码。
第43章山雨欲来(一)
苏云舸还没睁眼睛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刺痛感从他身上的各个地方传到大脑皮层,喉咙**疼地直冒烟。等他好不容易睁开酸涩的眼睛,就看见了吊着的输液瓶,里面是浓浓的暗红色血浆,正一滴一滴地往他血管里送。
“醒了?”一个犹如天籁的声音悠悠然地问道。
苏云舸动了动**裂的嘴唇,撕扯着像是粘在了一起的喉咙说:“你…他奶奶个…吃人饭……不…**人事的…鳖孙子……”
银狐摸了摸鼻子,嘴角含笑地说:“我还以为你会骂我‘龟孙子’。”
苏云舸哑声道:“龟都…没你…这么不是…东西……”
银狐无辜道:“还是我把你送来医院的。”
苏云舸气若游丝地继续骂道:“我□□八辈…祖宗……”
银狐就笑得温煦如风:“那太可惜了,我要早知道你有这志向,就不该把你从鬼门关硬拉回来。”
苏云舸上气不接下气地闭了闭眼,又继续骂道:“你特么的个…披着人皮的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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