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口腔充满了血腥味,他仍是没有放。
赶过来的护士一开门就吓到,妈妈正好装完水回来也傻了,他趁我恍神时抽回手臂、把我死死压制在病床上。
“啊啊——放开啊啊啊!”我怒吼着,头好痛、真的好痛,感觉快裂开了。
好痛。
哥哥是坏人,如果是协理,她绝对会温柔地抱着我。
“我怎可能放开?妳要做傻事,怎可能放!”
他大吼着声音也哽咽起来,我哭了,再怎么哭也阻止不了这里的人绑住我,为什么没有人理解?为什么没有人感受出来?难道没有人看到吗?我的心已经碎了,再也拼不起来。
“这才不是傻事,哥你不懂,你不懂这感觉!你有大嫂又有孩子了,根本不懂我失去她的感受,为什么要阻止我,让我去找她不好吗——让我走啊——”
“我像是不懂吗!”
他大吼,我这才发现哥哥的眼睛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红了。
“我就要失去唯一的妹妹了,妳不要再逼我了好不好!”
他哭了,说完那句话流下眼泪,像小时候受到委屈而哭一样。
“……对不起。”我茫然看着他,内心有种空荡荡的感觉,透了过去。
“对不起。”
最后我被迫活在这世界上,如同死人。
自从那天开始,双手被套进一个像是装有桌球拍的圆袋子,就算是吃饭也不能拿下来,都是妈妈一口一口慢慢喂,哥哥仍会定时来医院看我,但是他会把受伤的那只手藏起来,坐在我的床边说一些意义不明的事情,例如老家后山开了花、菜园的蔬菜被动物偷吃掉几个,鸡舍里的母鸡下了一颗土色的蛋。
我只会回嗯,对那些事情皆不感兴趣,满脑子只想着协理如果跟我回去看那些花会有多好,她搞不好会喜欢我们家种的蔬菜,或许会煎一颗荷包蛋或煮锅蛋花汤来秀秀手艺。
好多的搞不好……如果协理还在。
“妹?”
“我困了。”
“嗯,那妳好好休息。”
每当我说完这句话,哥哥就会静下来摸摸头,然后跟妈妈聊一些鸡皮小事,总觉得他只有在我睡着后才会说大嫂的事情,因为在睡梦中,我能听见他开心地跟妈妈提孩子快出生的事,那些都不曾在我清醒时说过。
“妈妈现在固定晚上十一点洗澡,妳看自己能不能撑着别睡着。”
“为什么?”
“照做就是。”他特别选在妈妈出去时说这件事情是想**嘛?
“嗯。”反正,睡着也是梦到协理,只是少几个小时的哭泣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