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忘了,久华还有一半的股权在我手里,你想我死,我偏不死,我还要活得比你久,看着你死,然后把你的另一半股权收回手里!”
陈厉克脸色一变,用力扯住老人的衣襟,咬牙切齿:“你放心,你绝对死在我前面。”
老人发疯般大笑:“好、好,我们就看谁先死!”他猛地推开陈厉克,由于惯性,他重重跌到轮椅上,摔得心肺仿佛经历了乾坤大挪移,痛得说不上话,而陈厉克也不好受,老人的力气出其地大,他压制跟了的咳嗽无法抗拒地喷出口腔,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人捂着心口大口喘气,一人面红耳赤地捂唇咳嗽,哪怕是虚弱的时候,两人都没有向对方低头,拼尽全力抬起头,瞪着对方。
这是他们父子俩之间的战争,他们必须坚持到底。
陈厉克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头也不回地走了,紧绷的气氛顿时松懈下来,老人捂着心口,喘得比刚才更厉害了。
他之所以会住院,不单单是被监视,还因为他的心脏出了问题,一旦心脏承受不了负荷,随时可能一命呜呼。为此,他请了心理医生黄医生,就为了缓解他的心理压力,调节心态。
陈厉克走没多久,护工就来送午餐了。
饭盒一掀开,香味顿时挤满空气,老人迷醉了吸了一口,顿时双眼绽放光彩。
“陈老先生,今天感觉怎么样?”黄医生走进病房,笑容温和得仿佛朝阳。
原来老人就是爱吃咖喱饭的陈老先生,他一扫刚才的怒气,笑意浸透皱纹里:“好、好。是不是……”
黄医生暗示性地点了点头,告诉他这正是辰良做的饭菜。原来为了避免辰良卷入两父子间的纠葛,黄医生精明地把辰良带来的饭菜带到饭堂,再让护工带给陈老先生。因此,陈老先生从初次见面开始,就没再见过辰良,但尝惯了辰良厨艺的嘴,还是很容易就分辨得出辰良的饭菜。
陈老先生一口气把饭菜吃了个底朝天,嘴上还不解气地骂骂咧咧:“现在的年轻人,就只会拿这种东西讨好老人,真是没常识。”
黄医生无奈地附和道:“那陈老先生认为,应该拿什么讨好老人呢?”
“哼,自己看着办。”陈老先生一个劲地挑刺,“连脸都不露,真是没家教。”
敢情是想见见辰良了。
陈老先生老了,人只有风烛残年的时候,才会想起过往自己对不起的人,见一见对自己好的人。陈老先生没有想起自己的儿子陈厉克,他只想见一见这不计前嫌为他做饭的人。
谁也不知,这是为什么。
辰良没有见陈老先生,他说,等陈老先生需要的时候,他才会见。
需要的时候,是何时?没人知道。
但正是见不到,才有期盼,才更有坚持活下去的动力。
陈老先生的病走向了暮年,黄医生说,如果他儿子再来一次,让他再受刺激,很有可能就这么走了。
辰良没有说什么,只是在饭菜里默默地加入了一些滋补的药材,尽自己所能为一个可怜的老人做自己能做的事。
经过上次与陈厉克的对峙后,辰良估计陈厉克因为顾及辰瑞的缘故,所以没再下重手对付文达,文达暂时风平浪静。但表面看似平静,却不知是否正酝酿着雷霆暴雨,不到事情完全平息的一刻,不能放松警惕。
这是一场持久的商战,是明里的精明策划胜利,还是暗里的阴谋诡计获胜,全由公司决策者的能力决定。
邱瀚宇忙得没空回家了,辰良因为身份关系,不能去见他,也不能送饭,每天只能守在空荡荡的家里,帮邱瀚宇打扫卫生。他实在闲得无聊,整理起自己从旧家搬来的书籍,一本一本打开来看一遍,看看有没有没看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