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非抬起头,充血的眼布满红血丝,恶狠狠的盯着刘怯,“你早就知道了?那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我是没用,你又做什么了?!她死前甚至都没能见你一眼!”
刘怯冷笑,“至少我不会像你一样半死不活地在这里污染空气!”
说完,刘怯牵着江嘉树走了。
刘怯带着他进房间睡觉,进这间他们睡了好几年的小屋。
江嘉树一直乖乖被他牵着,到了床边,刘怯看他依旧没什么反应,索性把人抱到床上,帮他脱了鞋袜。
刘怯手移到嘉树脖颈处,想解开第一个衬衣扣子,还没来得及解开,手突然被另一只冰凉的手抓住,江嘉树似乎回过神来了,他说“不用你解。”
刘怯反握住他手,问“怎么还是这么凉?”
江嘉树挣开手,当着他的面,一颗颗解开衬衣,换上床边睡衣,又自己解开皮带,穿上睡裤,钻进被窝。
刘怯一言不发看着他换衣服,等他上床,才脱下自己衣服,关灯,一块儿钻进去。
两个人挤一张单人床,空间着实不够,尤其刘怯肩宽体长,占床面积惊人,两人免不得挨在一起。
刘怯手指悄悄移过去,在黑暗中摸索到江嘉树的手,那双手依然冰凉,刘怯紧紧握住那双手,想温暖它。
江嘉树没有拒绝,或者说,没有反应。
刘怯突然翻身,整个人抱住江嘉树,把他往自己怀里按。江嘉树没有挣扎,刘怯低头在他耳边低喃“我永远都要你,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我一定会比你晚一点死,不给你被我抛弃的机会。”
江嘉树在黑暗中沉默不语,刘怯自顾自抱紧他。
等江嘉树醒的时候,刘怯已经不在了,给大家留了字条,上面写着葬礼的相关事宜。
之后大家陆陆续续回来,带着一种诡异的沉重感,平静的安葬院长。
葬礼上,大家泣不成声,胡非和江嘉树面无表情的站在中间,而刘怯,没有回来。
第33章案件(四)
小小的江嘉树赤0裸着躯体,蜷伏在两面逐渐接近,并最终交接的墙的墙角,他前面站着一个人,那人穿一身高贵的白袍,手指尖都泛着光芒。
江嘉树心中充满恐慌,眼前人高高在上,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白袍人细细的下巴尖,那人似乎注意到了眼前这个生灵,矮下身子,他伸出手,江嘉树十分惊慌,拼命缩成一团,畏惧那人的触碰。
身后已经没有位置了,拼命的躲,也躲不开那双手。
那双手平缓的伸过来,刚刚碰上江嘉树□□出来的皮肤,那块皮就毫无预兆地脱落下来,伤口流出浓黑的血液。
小江嘉树疼的紧,咬着牙忍耐,眼泪还是一颗一颗掉落下来,他抬头想看这个人是谁。
那人的脸是一团白雾,江嘉树只看到白雾边缘露出的,锐利的眼角眉尾,他注意到他的眼神,发出一声轻轻的、轻蔑的笑,他用一种极冷漠、又带着恶劣笑意的语气说,“你看看你,怎么这么恶心。”
小江嘉树心里一痛,往前使劲一扑,两眼一抹黑地随便抱着个什么部位就是一大口,这一口咬的实,隔着布料都感受的到那口肉在自己嘴里挣扎,迫切的想回归原体。
白袍人似乎不觉得痛,他薅着江嘉树的后脖子,没怎么使劲,把他扔出去摔墙上,笑着说了句“不自量力。”
江嘉树也不知道自己咬的紧紧的,怎么就被拽下来了,那种竭尽全力也不如人家一小根儿手指头的屈辱感,席卷了他的整个感官。
蓦然睁眼,枕边已经湿了一片。
正是夜深人静,江嘉树把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默不作声的流泪,强忍了这么久的眼泪,今天一次性流完了。他安慰自己,反正周围没有人,没有人知道自己可以这么懦弱,明早睁开眼自己还是好汉一条,还是最冷静的江律师。
这件案子第二天开庭,这意味着江嘉树与张卿言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开庭时,江嘉树摆出最完美的姿态,站在张卿言对面。
蒋校长戴着那副彪炳斯文的银丝眼镜,沉下一贯的笑意,面目严肃的坐在被告席。
张卿言面目英俊,带着一种盛气凌人的高高在上,他正眼看了嘉树一眼——这是他头一回正视自己这个小外甥。
张卿言这次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免费提供律师服务,他的律师费很高,再说即使不高,小女孩儿也不可能出的起钱。
走完流程之后,张卿言宣读起诉状,张卿言读的很慢,期间斜眼撇了被告席一眼,带着一种冷酷的蔑视与嫌恶。
江嘉树在旁边看的心里一惊——这种眼神,他太熟悉,就是这种目光,日日夜夜鞭策着自己,像夸父逐日,不死不休。而如今,嘉树眼睁睁的目睹张卿言用这种摄人的眼神对付别人,嘉树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之后,原告提供证据——一份鉴定结果,结果显示,八岁的周末,外阴撕裂。
被告代理人江嘉树对证据提出异议,“原告的身体损伤并不一定是被告所为。”
之后传证人到场,一位腰身圆浑的中年大妈眼神躲闪地小步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