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了一惊,但还是硬着头皮道,“你好。”
“你可以称呼我绅叔。”他皱了皱脸皮,笑成了一朵菊花。
我咽了口唾沫,根本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只好跟着他的思路走,“绅叔。”
“从今天起,到你生命终结之时,我将会成为你们之间的翻译者。”他僵硬地弯了弯腰,似乎是在行礼。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刚才这个绅叔说“你们”?我和……谁们?
“对了,忘了介绍我的主人们。”他僵硬着走过来,我没忍住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又觉得不尊重他,连忙上前了一步。
绅叔注意到我的小动作干巴巴地笑了一声,没说什么。
就见他走到了稍微靠近那团火焰的地方,僵硬地抬起了枯瘦的手臂,指了指火焰,硬邦邦道,“那就是我的主人们。”
他回过头去,我一眼就看到了他脑袋后面一只和他的脑袋一样巨大的黑虫子,不禁绷紧了神经,“喂——”
“请说。”
“那个——你……我……你说的主人们在哪里?”我咽了口唾沫,那么大一只虫子挂在他脑袋后面,他不可能没感觉,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是自愿让虫子爬上去的。因此我选择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他突然露出了那个皱巴巴的笑容,“你看,主人们出来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那团火焰旁边,就见火焰旁边的一个个土丘忽然开始不规律地颤抖,不多时,随着一声声鸡蛋摔裂的声音,一只只巨大的又像蝎子又像蜘蛛的奇怪生物破土而出!
出土后,它们飞快地扑向了那团火焰,蛰伏不动了,蹭不到火焰的就贴着同伴的身体取暖。
我毛骨悚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一个怪物就有我脑袋大小,看上去也吃荤,可别是把我绑来吃的啊!
“明天早上,主人们的首领会来看你。”那个男人转向我,露出一口黄牙,看得我全身上下起鸡皮疙瘩。
“那,我现在干什么?”我小心翼翼地问。
“做梦。”他清晰无比地吐出了两个字。
我结结实实地一愣。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与做梦脱不了干系呢?
“那个,我能不睡觉吗?”我再次小心翼翼地问他。
“主人说,让你做梦。”那个男人没了笑模样,看上去更加瘆人了。
我努力压下心里的恐惧感,“我怎么没听见?”
男人顿了顿,道,“听。”
我们两个静下来后,刚才听到的那串怪声顿时清晰了很多。我了然,原来这就是它们的说话方式。这个男人竟然能听懂这种鸟文,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睡吧。你只有五个小时。”男人的话拉回了我的注意力,“五个小时后太阳升起,你必须要起来。”
“那我不睡不就成了?”在一群虫子身边睡觉,想想就觉得十分不踏实。
“睡觉。”男人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然后他转身朝着虫子行礼,行的是一种十分怪异的礼仪,与中国人的三叩九拜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又不完全是。
我重新坐了下来,靠在那截枯木上,双手交叠在脑后,看着满天的星辰,放空自己的思绪。
裴陵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展青和江卿的伤要不要紧……他们现在在哪里……裴陵会不会找到这里来……一切都还是未知。
我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在意识低迷的时候蜷了蜷身体,这里的风有点冷。
……
又是那种奇怪的语言。
我抬手挡了挡光线,半梦半醒地看向四周,就见一堆身高接近两米的人围着我观看,我吓了一跳,困意消散了大半,警惕地看着他们。
这就是原住民?也太人高马大了吧?而且他们都不穿衣服的么?!
不过你们到底在看什么?这里又不是动物园!
正暗暗腹诽着,突然有个大汉伸手过来按了按我的肚子!
我嗷一嗓子就叫了出来,这帮怪人的手劲真不是一般的大!不过你按我肚子干什么?!
听见我那一嗓子,有不少原住民都吓得一缩脖子,然后继续好奇地观赏我。更有甚者效仿前者,前来按压我的肚子,甚至有人按了按我的脸!还有一个最过分的想摸老子屁股,被我一脚踹走了!
我站起来,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这大清早的,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不知对峙了多久,这些人忽然自觉地分开了一条路。我眯眼看去,就发现昨天晚上那个枯瘦的男人带着一个更加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这男人长得真是恐怖,两米以上的个头,钟馗一样的面容,腰部一圈兽类的头骨,乍一看真像是土著居民。
“你,千家?”正打量着,那个男人突然口吐人言,声音低沉,震得我脑袋嗡嗡直响。
我正奇怪这人怎么知道我的姓氏,突然就见他一挥手,立刻就有三个大汉扑过来制住了我的头、手和脚,我本能地挣扎了一下,“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