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开口,是个肯定回答:“任务线路不同,他的事你不必介入。”
“是他介入了我的。”阿诚又试探了一步,“有人限制了他的行动,想借我的反应,摸清我们的底细。”
他猜明楼和那一岸有往来。那边听懂了。
“这也很正常。”字句节省,没有否认。
辗转了数个日夜,答案就在一瞬间得来,阿诚沉默。
最后他问:“我什么反应都可以?”
通讯器那头,王天风似乎笑了笑。
“在凉河你是上级,当然你说了算。”
警戒区医疗所很小,一层诊室,二层病房。
明楼在廊上走得很急,后头的人落了两三步远。
“医生说他来的时候,身上就有刀伤,没好利落,遇上这天气复发了。”林参谋追上来。
才入夜。门一打开,卷进一室风雨。
明楼在门口站住,一行人的脚步声也止息了。
只余林参谋一句话:“这儿比不了城里,没什么特效药,怕是得扛一阵子。”
病床倚在窗下,阿诚依着床头,纸笔垫了书本,向外观望一会,在纸上涂几笔。
他看见来人,欠身向床沿一扶,那张纸就落在地上。
明楼走过去,拾起它。
画里是窗外那一树小叶刺槐,开着半树小白花。
纸边勾了一帧病房的草图,上头标记了一只监控探头。
明楼把画还给阿诚,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盯着他看。
门没关。一个月了,两个人还没单独说过话。
阿诚只望了明楼一眼,就敛住目光。
他知道,明楼去见了那一岸的人。他想一寸一寸打量他,一字一字盘问,有没有受伤,瞒着什么心事。他想多看明楼几眼,又怕给人知道,他那么想他。
蓦地记起,这当口,得客气几句,阿诚说:“这也不是什么病……”
“我知道,就是想看看你,又找不着借口。”明楼说。
阿诚没接上话。门外有手下,门里有监控,这人真没遮拦。
明楼抿出一笑:“不是说,小时候在这儿待过么,怎么一回来就生病,长大了,倒认生了?”
听出了不寻常。心跳抢了几拍,手心也冒了汗,阿诚镇定了一下,说:“近乡情怯。”
从明楼的话里,阿诚隐约明白,他们的关系,要揭开一半,为了掩住另一半,却又不很明白。明楼瞥见他的手在攥紧,问他:“你怕什么?”
阿诚的手缓缓松开,像做梦似的,说了一句心里话:“怕你在等我,又怕你不等我了。”
明楼听了,声色不动,眸光却灼着他,问:“怎么才不怕?”
这是有心为难,阿诚转开眸子,说:“不喜欢你,就不怕了。”
“那就别喜欢了。”明楼不肯放过他。
阿诚笑了,答不上来。他哥的情话,像刑讯。
这才想起,有好久没叫过哥了。
明楼平淡地坐了一会,站起来,牵住阿诚手里的画纸,阿诚不给,也不肯抬头,明楼轻轻一扯,把画夺在手里,折好,揣入口袋,踏出了病房。
深夜又发起高烧。
阿诚梦见一场大雨,明台才三四岁,在雨里一直跑,一直哭,一直找不着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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