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我哭醒来过来,胸前一直抱着的笔记本滑落下去。
得知她的噩耗后我就不断地在重复这个梦,我不知道是日有所思还是我真的在梦中去了她当时所处的环境目睹她的最后一程。
我不想知道。她都已经死了。我知道这些有什么用。
后来还是抵不过报纸和周围的闲言碎语。
“第十军方先觉部投降!”
他们守了四十七天,孤立无援。
“衡阳沦陷,第十军丧权辱国!”
没有援军,伤兵过万。
“国之耻辱,气节不存!”
陈镜予为了第十军得存,自杀殉国。
我刚开始做梦时还在梦中嚎啕大哭试图去阻止她,后来我知道这是徒劳,只能留着泪在旁边瞧她。瞧她又瘦了,瞧她在地图前与同全军僚分析局势,瞧她从前白净的脸上布满灰土。
我曾经也在醒来时去回想这个梦境,我觉得她在墙上敲的节奏非常熟悉,往前追究,她在送我回重庆的那天也在桌子上敲过。
我凭着记忆将它复刻在笔记本上,一点一点写出来,一次一次地回忆。
“嘀嗒嘀嘀。”
你疼吗?
“嘀嘀嗒。”
你会害怕吗?
“嘀嗒。”
你有没有想过我?
“嗒嘀。”
陈镜予你混蛋!
摩斯密码。
“LAAN。”
“陆安。”
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五日,抗日战争胜利。
我依照战前说的那样,带着念国、念和回英国。
陈镜予说要给他们一个光明的未来。
吴应堂说要让他们读剑桥,学自己喜欢的专业。
轮船带着汽笛声缓缓开动,我看着离我越来越远的岸边,突然想起七年前的我怀着激动的心,踏上祖国大陆,一心想要救国救民。
可最后,陈镜予和吴应堂,还有很多很多人,我都没能救得了。
国家也同样救不了。
一九四九年。
“陈念国,你快一点!”
“来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