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接下来──
「可否请教你是哪家的孩子?」
听到这个问题,千寿脸又沉了下来。即使养育他的父母和阿阇梨方丈都很疼爱他,但弃子的身份被大家所污蔑已经是家常便饭。千寿想也不想便露出执拗的眼神说道:
「千寿是被丢弃在寺门前的孤儿,没有父母。」
听到这话,拓尊的脸色一变。他似乎颇为惊吓,粗粗的眉毛整个纠成一团,直直盯着千寿瞧。
「喔,那还真是怪了。看你的容貌,贫僧想起……」
说着拓尊停顿了一会,张着他的大眼望向慈圆阿阇梨方丈,仿佛瞪着阿阇梨方丈似的继续说道:
「先前在宫中的宴会上,咏唱倭歌的藤原家贵族中……有个名字叫什么的……总之,我记得他跟这个稚儿简直长得就像兄弟一样。」
「也是有和陌生人像的状况发生啊。」
阿阇梨方丈用毫不在意的语气说着,似乎打算把话题就此打住,但是拓尊阿阇梨却不肯放过。
「不不不,不管是五官还是个性,陌生人是不可能这么相像的。」
说着他似乎想起什么,「啪」地拍了膝盖嘿嘿笑道:
「原来如此,是因为某种原因寄养在这里吧!嗯,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可说是秘藏的寺宝对吧!哎呀呀,善哉善哉。」
拓尊的话千寿完全无法理解,但他的语气和表情都充满了令人讨厌的感觉,让千寿觉得十分地不舒服。
或许是千寿把心情都表现在脸上了。目光再次回到千寿脸上的拓尊,皱着鼻子刻意地哈哈笑道:
「哎呀,我想起来了,那位贵族是右大臣良房大人的甥儿,我称赞他朗诵的声音很好听时,他的表情跟你一样不开心,还回嘴说:『与其称赞声音不如赞美咏唱的诗词,这样才能显示您的见识广阔吧!』」
「哈哈,这么说来个性还真的挺像的。」
这时大声插嘴的是已经醉得满脸通红的别当。
「这个千寿啊,最会油嘴滑舌地跟上面的人顶嘴。」
他加油添醋地插着嘴表示。
「这样啊!」
拓尊阿阇梨回答道:
「那个贵族是右大臣兄长的孩子,从小就非常聪明,是位受到皇帝宠爱的贵族子弟。这里的稚儿如果是他的弟弟的话,肯定也是充满傲气吧!您说是吗?慈圆大人。」
面对这样的话题,阿阇梨方丈只是慢慢地说道:
「千寿丸只是个弃子,他是大曰如来佛祖恩赐给贫僧老年承欢膝下的佛缘之子,是无价的宝物,并非您所指的权贵之人。待贫僧死后,我也打算让他在俗界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接着──
「我年纪大了,连续两天的宴会身子实在受不住。真是非常对不起,老头子我就先在这里告退了。」
而后阿阇梨方丈便向千寿招了招手,扶着陪在身旁的千寿的手站起身说「回房吧」,让他陪着朝客殿出口走去。
正准备打开门往走廊踏去时,突然一阵笑声从千寿丸背后传来。
阿阇梨方丈对着想回头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千寿说:「别理他们。」
但千寿已经看到了。拓尊正以不符合阿阇梨尊称的下流眼神,目送着自己。
「为什么那位大人会有那样猥亵的表情呢?」
阿阇梨方丈对着把内心的不快一吐而出的千寿轻笑道:
「因为在那位大人的心中有野心啊!」
「野心……那是什么?」
「也就是欲望。」
「喔!」千寿点了点头。「是有多种烦恼欲望的人。」
「不要被卷进去了。」方丈说道。
「千寿不喜欢那位大人。」千寿答道:「千寿不喜欢被他用色眯眯的眼光盯着看,那位大人看起来……啊,就像鲶鱼。」
「像鲶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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