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兄弟,这薛纹枢的命却是比薛纹斛那个短命鬼好上许多。
翠巧愤恨地想着,至今仍不能为自己落下的终身哑疾释怀。
真是个扫把星,喜欢他的人成了个经常失忆的傻子,同样身为皇子却要替另一个去死,自己只不过伺候了他几天,竟也被连累得叫孔大人灌了哑药。
哪像薛纹枢,孔大人各方奔走助他复国,就连英武不凡的卫将军也……
小丫鬟俏丽的脸上蒸腾起一抹红云,也不知想到了谁,双眼竟隐隐透出些许春*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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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才来!”
纹斛睁开眼,浑身糊满泥浆,除了两颗眼珠子和嘴巴因刚才的活动露出了来之外,其余部分全被半干的封陶裹住。
卫宁收了墨心,第一个冲向纹斛,其余人透过卫宁用蛮力砸出来的入口看清楚内部情况之后,也陆续下到了墓室之中。薛氏传至末代已不似从前那般财大气粗开山造墓或是平地磊山,对于帝王而言,安放棺椁的主墓室甚至能用寒酸两个字来形容。
老皇帝是穷死的,身为前朝遗属的孔善怎会不知道这一点,但凡能拿出一丁点儿钱粮他们也不会败得这般彻底。
迂腐不化,宁愿亡国都不肯挖老祖宗坟里埋的东西来救急,活该把江山拱手让人。
孔善嘲讽地环顾四周,随行之人已经开始抱怨这里的寒酸,甚至于开始怀疑这儿到底是不是真的墓室,皇帝的地下宫殿怎么可能只有这点儿陪葬品。
唯有孔善,第一个发现了不寻常之处。
“怎会只有你,佛头他们呢?”
纹斛如今的模样甚是狼狈,整个人仿佛从泥沼里捞出来的一样滑稽可笑。孔善虽然因连日赶路添了些风霜尘土,可对上纹斛却还是体面至极。
他很享受这样的差距。
“我当时一直闭着眼睛,哪儿敢睁开看护灵人的动向,你见过死人睁眼的?”
纹斛没好气地顶了回去,孔善却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反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卫宁身上。
“你想做什么。”
纹斛满脸戒备地将卫宁往自己身后藏,孔善眯着眼睛笑,
“我只是想请卫兄弟帮个忙而已。”
伸出一根指头,轻轻点了点墓室正中心的棺椁——
“卫兄弟,请吧。”
卫宁不看孔善,只仔细观察纹斛的反应。
“该来的始终躲不过——横着劈罢,好歹别伤了他的脑袋。”
得了纹斛的许可后,卫宁收敛起周身的戾气,乖乖拎着墨心往棺椁走去,墓室里光线并不足,除了那个破洞照射进来的月光和两根火把外,没有任何光源,人在漆黑之中总免不了紧张,更免不了疑神疑鬼。一开始所有人都盯着卫宁,毕竟这才是他们搏命的最终目的,可是当时间拖得越久,越觉得……这黑暗好像会啃噬人。
阴风起,冷汗陡增。
“嘶——我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儿冷,这里头该不会有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吧。”
“闭上你的臭嘴,我们人多阳气盛,就算有脏东西也不敢过来!”
嘴上强撑,心里却还是害怕的,活人天生就有对往生者的敬畏,更别说这位往生之人还是真龙天子。如果不是被逼到极限,他们也不会想发死人财。
这可是要损阴德的。
“你当时可听到了什么异动不曾?”
孔善不似旁人那般敬鬼神,他现在所担心的不是死人,恰恰是该死却没死成的人。
“你是说佛头他们的动向?”
纹斛一边抠着身上的泥巴,一边说,
“倒是听见了他们往左边走了过去,不过你也看见了,这间墓室是封闭的,根本没有进出的门,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主墓室留给薛氏,护灵人不想用自己的血脏了这边也在情理之中,可没见到尸体孔善总不安心,一切都进展得太顺利,顺利得让人觉得不真实。
“咔————”
恍惚间,墓室正中心的棺椁被卫宁一剑劈了开来,他臂力惊人,竟凭借着一己之力推开了外头的石棺,再来便是三层木棺,最后才是那传说中的“藏宝图”。
金棺现,所有阴寒之气全都感觉不到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