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墨与合欢驱影时的颜色一样,字字曲折刚劲有力,浑不见以往柔弱的笔风。
十四个字,带了满满绝笔的意味——
安得世间双全法,
不负明月不负卿。
一盒的海棠果在旁边,鲜艳诱人,铃铛从他手里落下去,叮叮地滚向不知何方——
他一定有事瞒着他!
尤离的视线在四处徘徊,如梦初醒,终掏出明月心那封信,飞快地撕了封口,又看到了那女人熟悉的字迹。
字字句句很快在他手里捏得紧皱,展梦魂端着药敲了一声门,就见他的堂主慌慌张张地推门出来了。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他神智很不好。
展梦魂虽然沉闷,却不是瞎子。
“堂主?!出了何事?”
尤离急步往外走,“立刻叫人,都跟我走!”
展梦魂本是得了命令就会从命的人,却难得追问:“堂主要去哪儿?”
尤离道:“四盟……”
他已走到了院口,展梦魂尚在房外,他也不知后者能不能听见,声音却陡然停了下来。
院里的梧桐树下站着一个人,白衣胜雪,好像是刚刚来的,又好像已经到了很久。
“你要去哪儿?”
尤离愣在原地,话一出口就成了哽咽,“我……”
展梦魂端着药沉稳无比,药汤的热气四溢,很快到了他身侧。
“堂主,该喝药了。”
又是一片梧桐叶落下,跟血衣楼里的树姿没有分别,合欢穿着一件耦合色的长衣,衣领是合欢花,袖摆是桃夭,执着一支笔捧着书册,落叶也是这样从他头顶落下去。
他总喜欢那些多愁伤情的词句,抛了笔哀哀道:“阿良,这一首读着好难过。”
尤离放下手里的百合酥,一知半解地拿过去一看——
重过阊门万事非,
同来何事不同归。
梧桐半死清霜后,
头白鸳鸯失伴飞。
原上草,露初晞。
旧栖新垅两依依。
空床卧听南窗雨,
谁复挑灯夜补衣。(注1)
————————————————————————————————————————————————————————————————————————————————————————注1:贺铸《鹧鸪天》。
萧言
归堂真的不如我潜堂待着爽快。
不过开封的天气好过燕云太多。
我就知道良景虚要去救合欢的,果然将将赶到,就看见这小子一脸焦急的奔出来。
良景虚又心软了,不过我也不怪他。从来没有吃过糖的孩子,总是被人用俩枣就诓走,也情有可原。
再说他还是听话地喝药了。药效一起,人就冷静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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