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子心里就没有?”
萧四无呵呵直笑,“说的有道理,那么如果萧四无不能全都坦白,良景虚就有理由不坦白了。”
尤离的秘密不外乎是哪天给四盟传了什么消息,哪天又给明月心出了什么馊主意——
萧四无的秘密却比这些要严重多了。
他一时沉默,尤离却以为他不悦,眉间紧了曲曲两分,就被他释然一笑散开。
“呵,也罢,萧某不信你一辈子都不说。”
尤离似觉得可笑,“一辈子?那么长远的事情,现在就拿来说道……”
他永远不能相信他能得到他要的,所有的自卑全都汇在□□上,患得患失,周而复始。
萧四无早已习惯,也知这根深蒂固的心症不是三年五载就能消除,眼前的人不知自己何以自卑至此,深受其害难以挣脱,心头竟渐渐火起。
伸手将他手腕一翻,又见几点淤痕在他掌心,语气如令:“你放松一点。”
“先生的药你早就停了是不是?”
尤离道:“多年恶习,改不掉的。”
一颗剔透的药丸塞进他掌心,“不敢班门弄斧,安神药而已。”
尤离握着半响没动,最后顺从,又讽刺道:“药力真的能安神?你太高看这些蠢药材了。”
那人动身而上,极轻松自如地躺在他身边。窗外日光正浓,慵懒夏日,不闻蝉鸣只有轻风之声。
“入夜多事,萧某的建议是先睡一觉。”
尤离刚因冷霖风被抓而经历一场生死关头,紧绷的神经在放松后就带来悠远的疲惫感,睁着眼睛呆滞许久,终于有了闭眼的欲望。
身侧的人听他呼吸变轻,已等了这个时机多时,终轻然开口道:“那个人——”
尤离哑哑地嗯一声,“谁……”
萧四无道:“死在你眼前的那个人,你可知道他叫什么?”
尤离摇头。
萧四无冷笑道:“他叫江熙来。”
尤离微微睁眼,如头一回听见这个名字,“什么?”
萧四无道:“记住了,”
“他叫江熙来。”
话音一散,像一片枯叶落进一潭死水,连涟漪都没有。然那人已经听见,已经睡过去,等他再醒来,就再也不会记得有个人死在他眼前。
世上怎会有那么巧的事情,偏偏江熙来去了云来镇,偏偏尤离也去了云来镇——说是天公作美便是糟蹋了老天爷,说是姻缘巧合也是亵渎了姻缘。
约只是有人不相信良景虚能忘了比他性命还重要的东西。
天时地利都是假的,只有人为而已。
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也是卑鄙的,却也如元宵佳节那日,将一叠枯黄用烛火烧尽时的心悸,来得汹涌,去得潇洒,转眼皆不见了。
浓情
双手被缚,强迫灌药是为了唐竭好,更要提防他逃走。傅红雪待人都下去后才进屋,唐竭依旧咳嗽不止,看到来人眼睛就有了乞求的意味,随即被刀客的话安抚了。
他再见到燕南飞的时候,后者脸上似喜还忧,还有莫名不甘的愤懑,带着压不住的情绪激荡。
“傅红雪,叶盟主那里,我看到了……”
傅红雪未解,“什么?”
燕南飞道:“叶盟主的孙子。”
奇妙的暖意在他心底炸开,生命的延续是如此神圣而伟大的事情,忍不住继续道:“长得像极了他。”
“你说,这该不该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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