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抬起头,雨水顺着脸的轮廓流淌下来,就像是在流泪。手机没了,没有办法召唤小伙伴···雨TMD的不能小一点吗!好饿~这么远的路走回去根本不可能啊···黑瞎子又沮丧地低下了头。这场景···真尼玛像极了12岁那年第一天流浪的那个下午···大雨,饥饿,以及迷路。真糟糕的记忆!
黑瞎子正琢磨着该怎么办,雨帘中,他看到一辆车正在向他驶来,迈巴赫62S在黑瞎子身前停住了,后座车门打开,解语花的一只耳机耷拉下来,另外一只耳机还挂在耳朵上。“还不快上来。”他说。
一身水湿的黑瞎子坐在真皮座椅上,留下一滩水渍。黑瞎子捋了下还在不断滴水的头发,不好意思地说道:“花儿爷,唉~弄湿了你的车···”
“你陪啊。”解语花似心情不太好,瞥了黑瞎子一眼,把耷拉下的耳机塞回耳朵里,然后从身旁拿起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
“花儿爷,我一小老百姓哪陪得起啊,不如我把自己陪给你?”
解语花没有接话,而是从盒子里取出一套衣服,今天解语花刚出席了一场关于秋冬新款的时装秀,在秀场看上了一套衣服,就顺便把它买了下来。解语花把衣服扔给黑瞎子,又扔了条毛巾给他,黑瞎子自然明白解语花的用意,把衣服随意搭在前座的靠椅上,黑瞎子开始解身上已经湿透了的衬衣的扣子。司机专心致志,目不斜视地开着车,解语花对黑瞎子的肌肉并没有多大兴趣,于是听着曲儿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
黑瞎子把一身白衣换上,因为尺寸不对的缘故,这套价格不菲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不伦不类,袖口短了一截,裤子成了九分裤,最重要的是,它还有点紧。解语花睁开眼,看了眼可能是因为衣服的原因,正拘束地坐在他旁边的黑瞎子,觉得略显喜感。
黑瞎子没有问解语花为什么能找到他,解语花自然也没有解释。
其实解语花在送黑瞎子的手表里安了微型的定位系统,警|察是一件很危险的工作,有的时候,解语花也会怕把黑瞎子给丢了。
黑瞎子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平时对他总是居高临下而又爱理不理的解语花会在得知他失踪的那一刻拍案而起,失了风度。随后立马打电话给私人助理,命他务必在五分钟内确定黑瞎子的位置,不然就管铺盖走人!
其实一直以来,黑瞎子的付出并不是没有回报,落花有意,流水不见得无情,也许在不经意的某个瞬间,落花的身影已投影到流水的波心,只是还未来得及被人看清···在解语花心里,黑瞎子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有多重要?就是不想下去买饭时会第一个想到让他把饭送来的重要。试想一下,你在很饿的情况下会让什么人给你送饭?想必是极为亲近的人。只是解语花从来不将这份心思表露出来,自小家族的训练早让他学会了将自己的情绪掩藏,那颗骄傲而脆弱的心,有时候连自己都嫌弃,怎么会轻易认可了别人?
黑瞎子向解语花借了手机打回局里,也算是报了个平安。
☆、chapter11
在黑瞎子打回的电话里,吴三省得知黑瞎子现在平安无事了,这是最重要的。另外,他也得知了黑瞎子的手机内存卡被人取走,这对吴三省而言,无疑是这雨天里闪亮亮的一个霹雳。在心里默默骂了声艹,然后把刚打印出来的关于板寸头的资料扔进了垃圾桶。板寸头这条线算是断了,他已经知道警|察在查他,短期内是不会出现了。他的资料也是极其不全,都是几年前的东西,价值不大。
吴三省身体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双脚抬起搭在桌上,长叹了一口气,神情疲惫。就在这时,大奎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二···二二···”
吴三省心情本就不好,又见下属连个话都说不利索,怒骂道:“二你大爷啊!”
大奎好不容易喘过了一口气,委屈地把手机递给吴三省,说:“二爷的电话。”
跟吴三省久的人都知道吴家有个睿智沉稳的二爷,为人低调却手腕极强,曾经吴三省遇上过一个棘手的案子,要不是吴家二爷及时赶到,他们一行十来个人恐怕都要交代在那里了。从此被二爷救下的那些人对他简直敬若天神,对此吴三省也只能怪自己太冲动,头脑一热就往别人的圈套里钻,唉~从此就在自家二哥面前矮了一头。
吴三省掏出自己的手机一看,没电了,难怪···
“老二,什么事?”吴三省接过手机,依旧是一付大爷的样子坐在椅上。
电话那头,吴二白声音低沉,不紧不慢地说:“说了要叫二哥。”
吴三省有点不耐烦:“就你事儿妈!有事快说,老子正忙着呐!”
“我老子是你爹。”吴二白依旧不紧不慢地说。
“擦!”吴三省炸毛了。
吴二白不打算再跟自家三弟磨嘴皮子,就切入了正题:“我丢了幅周臣的《景山秋游图》,你怎么看?”
景山秋游图?吴三省把这几个字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发现没什么印象,倒是有一段很不好的回忆在脑海里重播了一遍。
“我不就以前顺了你一老和田玉带钩,早还你了,你不要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好不好!”就因为那块老和田玉代勾,吴三省被吴二白从头奚落到脚,又从脚奚落到头。往事不堪回首···
“我只是问你你怎么看,又没说是你偷的,那么激动干嘛?”老二想要把炸毛的老三的毛给理顺,但是这样理真的好吗?
“老二,我说不过你!”说完这句,吴三省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吴三省把手机扔给大奎,心里更加郁闷了,今天出门忘看黄历了,诸事不顺!
不知道是不是火气太大,这力气啊就一时控制不住,大奎的手机被吴三省抛得老高。大奎不由心中惨叫一声:我的手机!眼瞅着一条漂亮的抛物线呀,手机就要从大奎头上飞过了,大奎猛地跳起,双手一接,正好接住。大奎捂着小心肝,幸好幸好,以前足球队守门员的看家本领还没忘。看着险些小命不保的手机,大奎心里一阵泛苦:我招谁惹谁了我···
景山秋游图,景山秋游图···吴三省念叨着这幅画的名儿,越想越气愤,老二收藏的宝贝都足够去开家博物馆了,兄弟拿一两件会死吗?老二做人也太不厚道了!再说老子会喜欢那种磨磨唧唧,酸不溜秋的人才喜欢的古画吗?别开玩笑了!老子才不会偷这种东西呢!要偷也是偷那些个铜器玉器···
想着想着,有什么东西从脑海里一闪而过···抓住它,抓住它!
突然,吴三省神经质般的把脚放下,从椅子上一跳而起,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口中不停地念叨着:我想到了,我想到了···他激动地把资料从垃圾桶中捡起,然后把上面的烟灰随手一擦而净。
“把人都叫到会议室来。”
大奎刚想走就听得老大一声吼,立马停住了脚步,转身道:“是!”然后一溜烟儿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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