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迟疑了,谢知非的血现在可是龙血了,不能随便尝。最后当谢知非手伸向太阳穴的瞬间,众人哪还管什么规律,立刻通过了尝血这件事。
还在几十人的密切注视下,浑身被搜来只剩下一件衣服的高人小心的尝了滴谢知非的龙血,这名九十岁高龄的用蛊高人终于得出结论:太祖生龙活虎,没中蛊!
没中蛊,那就是中了巫蛊!
这是该找跳大神的还是找佛教高僧或是道家高人?
眼看着众人就要想法子找所谓的巫蛊高手,谢知非不得不对诸人坦白:“朕这是心病。”
然而谢知非这句实话,除了耿议等少数人外,没几个人信。周书生甚至直接让家里的人在燕州的繁华地带贴了告示,称自己有多年头疼之疾,若有人能治好,重金有赏!若是前来行骗,五十大板少不了!
然而不管是什么江湖高人,隐世的医仙,来来回回,谢知非的头疼该是怎么回事还是怎么回事。
并且谢知非的头疼有不断加重的趋势,昔日只有天黑,谢知非才会让人在大殿里点满了灯火,大殿上上下下点亮了不下千盏灯,然而教主依旧整夜整夜不休不眠。而最近更是接近黄昏,谢知非便让人点灯。
或许是谢知非身负绝世武功的缘故,正如太医所说的那般,谢知非身体很好,耿议他们已经鬓发微霜,然而谢知非依旧满头乌发,容颜不改。
而谢知非似乎青春永驻的模样,更是让耿议他们担忧。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明玉神功也有这能力,看那邀月宫主跟一块冰一样,该不会教主练功走火入魔了吧。于是众人又派人去,好说歹说最终以卫吉为突破口,请邀月来了一趟燕州。
然而来燕州的邀月只看了一眼,便对耿议他们留言道:“谢知非功力已是大圆满,若功力有缺陷,早已走火入魔,哪还活得到现在。若有头疼,那也是心病,心病成魔,你们找我也没用。”
心魔这两个字,让耿议他们如临大敌。
耿议他们全然不知谢知非的心魔来自何处,毕竟天下已经一统,百姓安居乐业,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这不正是昔日谢知非创建明教的期待么。这种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都来了,谢知非没道理会有心魔啊!
而谢知非也深知自己的心魔为何而生,这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因此绝口不提。
谢知非这样不合作的态度,让耿议觉得自己都快生出心魔来了。
想到这里,耿议不自觉的学谢知非模样,开始揉眉心:“这件事邹涵知道么,你们两个还知道点什么别都没有。”
“邹哥我们不太清楚,我和哥哥怀疑教主叔叔有头疼病的时候,是有去找过邹哥,不过那时候刚好看到他和一个姑娘……”燕二的眼睛左右飘了起来,白玉的面上也变得粉粉的,好似观音座下的金童。
与邹涵不同,燕二也燕一不但聪慧,还是难得的练武奇才,谢知非教养的孩子里,这两人是唯一学完了谢知非武学的两人。因此,燕二和燕一悄悄的去,悄悄的走,倒没想过邹涵会不会知道:“做很亲密的事,我和哥哥就跑了,后来便没问邹哥。”
耿议刚刚还在头疼,听到这件事,几十年如一日跳脱的耿议恍然大悟,笑得甚是微妙。
说来教主不喜男女之事,一直清心寡欲,他们倒是跟着忘了。被燕一燕二这么一说,耿议突然想起来,邹涵被教主接来的时候已有七岁,今年怎么算也要满二十岁了,正是思慕女子的年纪:“邹涵也到了这个年纪了啊,倒是叔叔们疏忽了,看来耿叔要给教主建言,是时候给邹涵娶媳妇儿了。”
耿议虽然口上说这邹涵,然而一双眼睛却在身前两少年面上挪来挪去。十四岁,也是不小的年纪了,虽不至于成亲,但也可以提上议程,找好人家,订上一门亲事了。
耿议这暧昧的眼神,让燕一直呼吃不消,立刻讨饶:“耿叔我们不说邹哥了,我看周叔叔很早就开始找能医治头疼病的神医,怎么最近我听人说那贴出来的告示上换人了,说是你头疼。耿叔,你难道也开始头疼了,刚才我看到你也开始揉眉心了。”
“我现在当然头疼,若是你们两兔崽子不提这件事,我就不会头疼。”说道这件事,耿议便忍不住咬牙。
周书生贴告示求医也有四五年了,然而来了那么多医生每一个能医好谢知非的麻烦不说,不知情的人也发现周书生似乎并没头疼。总不能让天下人知道教主有头疼病,众人立刻将告示上的内容换了换,变汤不变药,依旧是找治头疼的,只不过这次需要医治的换了个人——中书郎·耿议!
郁闷的耿议放下手,对燕一和燕二说道:“教主是天子,那是能随便昭告天下找神医的么,况且教主虽然不说,我们却知道他并不喜欢我们过多关注他的头疼。你们两个这样关心教主,也不枉费教主心疼你们这么多年。邹……”
耿议说到这里顿住了:连远离朝堂的燕一和燕二都知道这件事,还一直关注着进程,没道理开始参与政务的邹涵会不知道。
想到这里,耿议舌心开始发苦。若是邹涵不知道也就罢了,然而邹涵知道,这段时间却半点难受也没有。
耿议忍不住想,如果出事的是邹疾,邹涵可会这般轻松,定然不会的,上一次邹疾生病,邹涵一脸数日精神不好,还日日往邹疾府上跑。只是想到邹疾同他们一样担忧谢知非的病症,一直未曾停歇,四处寻医。
有父如此,其子却……
耿议叹了口气,揉着燕一和燕二的头,满是心酸:“你们两个虽然不是教主亲子,但他一直如亲子待你们。燕法王多年不闻踪迹,想来已遭遇不测,教主膝下无子,你们以后也要像今日这样爱护教主。”
燕一和燕二对视一眼,虽然不明白耿议为何突然如此难过,但却应了下来。
五月的成王府,邹涵的府址。
竹林深处,一间看似普通的竹屋打开后,门中门。
雕玉压帘额,轻笼虚门,其后是白玉砌成的浴池里,热水腾起阵阵白雾,早该死在牢里的萧咪咪从水中一丝不挂的起身,对刚进来的邹涵笑道:“邹郎,快过来,一早的时间便走了,这么晚才会来,我帮你揉揉。”
三十二岁的萧咪咪依旧保持着二十岁的容颜,只是若二十岁的萧咪咪是一朵盛开的鲜花,那么三十二岁的萧咪咪便是一朵致命的罂粟花。
十二年前在牢中,见到劳役日日将老鼠赶往自己的牢房,萧咪咪便知道这是有人想要人为的制造鼠疫让她死于非命,若是她死于鼠疫既可以解了明教教主的气,也可以堵住一些人的嘴。
只可惜的是,这点子虽好,然而这江湖中同明教教主谢知非有仇的人,可当真不少。比如,十二星象。
萧咪咪拉着邹涵到池子里,看到邹涵眼中对她的痴迷,萧咪咪又是得意又是失落:还以为谢知非调教出来的孩子能撑得住她几日,没想到两日便败阵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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