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晓星尘笑道。那个笑容映在薛洋眼睛里,如同一抹柔光。
也是那时,薛洋彻底放下戒备,自顾自的以为晓星尘会一直和他呆在义庄,即便他知道自己是薛洋,也会放下过往,就像他说的那样——不必沉迷过去。
可是那日买菜回来,晓星尘毫不留情毫不迟疑地捅了他一剑。
放不下的。
到底,晓星尘还是嫌他恶心,连点碎魂魄都不愿留下。
重活一次,薛洋把前世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却独独忘了这件。
道长,你会一直在的,对吧?
(九)
纵然现在尚且安好,有些事情还是要弄明白的。
金光瑶脖子上架着一把通体乌黑的剑。一人躲在阴影里笑道,“金宗主好久不见啊,想我没?”若不是金光瑶脖子已经被剑刃划出了血,那语气倒真像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间的打趣逗笑。
“我可不敢想。”
“哦?”
“追着你给人家赔钱的噩梦我可不想做第二次。”金光瑶点着降灾剑身,“阿洋怎么这么闲,又晃回金麟台了?糖不够吃了?”
“怎么会?”薛洋道,“现在床头每天都有一颗糖,比你给的好吃多了。”
“呵呵,阿洋,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话的语气就像是个炫耀自家夫君的小媳妇?”
薛洋猛地给降灾注入灵力,血顺着剑刃滑下,他冷笑一声,“差点忘了。今天来可不是和你斗嘴的。晓星尘,怎么瞎的?”
其实剑架在脖子上时,金光瑶便对薛洋的来意猜了一二,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薛洋会为别人冒这么大险,毕竟金麟台的戒备如何,薛洋是清楚的。
“阿洋,还是那句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最好……”
“那金宗主也少管闲事。”薛洋打断他,“说吧。”
晓星尘眼盲,硬要说的话,其实薛洋也脱不开干系。
自从薛洋清谈会上被金光瑶强行拖走后,金光善便严格限制了薛洋的行动,禁止他出席一切露脸的活动,好吃好喝地供着,就相当于是将他软禁在了金家。
薛洋对于集会一类的事情本就不感兴趣,每天闲在炼尸场,有人伺候着,日子过的还算舒服。所以对于外界的事情,薛洋知道的是少之又少。
金家的第二次清谈会,晓星尘和宋岚受邀参加。金光善本想借此机会收二人为金家客卿,却被宋岚断然拒绝。本来在众仙家面前失了面子就够金光善记恨的了,偏偏晓星尘又提起了栋阳常氏灭门旧案,提议金家作为百家之首应带头彻查。
行凶者是自家客卿,又是个百年难遇的鬼才,金光善怎么可能彻查?便道陈年旧案就此作罢,暗示晓星尘他们无需再查。宋岚不依,谴责金光善此种行为与包庇行凶无异。而后随晓星尘离场。
清谈会不欢而散。
后来,宋岚遭人暗算,打斗过程中被暗器刺伤了双目,他最得意的大弟子被杀,白雪观也被烧了大半。
动手的是某个仙家的死士。被擒后毒发身亡,幕后主使不得而知。
晓星尘不忍心看挚友日益消沉,请求抱山散人念在师徒一场,出手相助。他骗宋岚说自己曾结识神医,可以复明他双目。而其实,复明的方式,不过是把自己的眼睛挖给他。
“那死士,是金家的人吧?”薛洋道。
“那可不好说。宋岚得罪了那么多人,谁知道哪家会趁此机会下手呢?”
“他一个云游四方的臭道士,能得罪谁?”薛洋说着,降灾又往喉管移了些,隔着剑刃已经能够感受到跳动的动脉。
“宋岚得罪的不是某个人,也不是某个家族,而是家族本身。”金光瑶摸着剑刃,接着道,“他一心想要建立一个无关氏族的门派,这很好。可是,若他建成了,他的门派就会危及到家族本身,你觉得氏族盛行的当下,会允许这样的异端存在么?若他毫无过错,乖乖隐匿于世间,他就是圣人,受人敬仰膜拜。而相反,若他不小心做错了,哪怕是无关痛痒的小错,也会被无限放大。那时,他就会受到各仙家的一致讨伐。也不知,他是该恨那些暗算他的人呢还是该感谢呢?”
薛洋收了降灾,“啧”了一声,“什么玩意,真麻烦。”
金光瑶随意点了两个穴位止了血,“怎么,阿洋不杀我?”
“懒得动弹。你笑什么?”
“没什么。”金光瑶答。不惜在荒宅里呆上十几天凌迟五十一人,又怎会懒得复一剑之仇?
薛洋走前往金光瑶脸上砸了样东西。碰巧此时蓝曦臣经过。
“二哥怎么来了?”金光瑶捂着头上赫然鼓起的包。
“嗯,感觉这里有杀气,过来看看,阿瑶可是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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