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独自坐在被德军炸毁的小酒馆里,喝着喝不醉的烈酒,想着巴基,并暗暗定下了一个计划:他将捣毁九头蛇所有的基地,将之连根拔起,然后重新回到巴基身边,即便死亡也不能让他们分开。
好在史蒂夫没有被折磨得太久,三天后,他们成功入侵最后一个九头蛇基地,红骷髅覆灭,他也可以驾驶着装满核武器的飞机撞向北冰洋,在宁静的海底安然死去。他当然有办法在粉碎红骷髅阴谋、保护世界安全的同时全身而退,就像他之前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可这一回他却主动选择拥抱死亡,无论佩姬在通话的另一端如何哀求,他都没有动摇。
佩姬很好,从他还是个小柔弱时就敬重他,不像别的女孩那样,但她不足以支撑起他作为史蒂夫·罗杰斯的那部分——没有詹姆斯·巴恩斯的世界,史蒂夫·罗杰斯根本无法继续存活。而美国队长则已经光荣地完成了使命,九头蛇土崩瓦解,战争即将胜利,战斗英雄牺牲在黎明来临之前,还有比这更加完美的结局吗?
三天,亚历山大让赫菲斯提昂等了三个月,而他只让巴基等了三天。他的挚友虽然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但在对待他时却总是出奇地宽容,他一定会等他的,等待他们再次相聚。可上帝显然不喜欢这样的结局,史蒂夫被从沉睡中唤醒,不得不面对一个全新的、更加疯狂的世界——
“是我姑妈,”凯特的声音近在咫尺,将史蒂夫重新拉回到现实,那姑娘朝他晃了晃手机,笑得甜蜜,“她有点儿失眠。”
史蒂夫点点头。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用我的洗衣机,或许要比楼下那个便宜。”他突兀地提出这个邀请,但就像佩姬说的,世界已经改变,没有人能回到从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重新开始,而非揪着过去不放。
或许他应该找一根锚好将史蒂夫·罗杰斯牢牢地定在21世纪,毕竟改变后的世界仍旧需要美国队长。
“是吗?有多便宜?”凯特问,灵巧地转动着蜜色的眼珠,她漂亮且聪明,看上去已经收到了史蒂夫的暗示。
“一杯咖啡怎么样?”史蒂夫问,即使在这个快节奏的世界,他也想要慢慢来。
“谢谢,可惜我已经把衣服拿下去了不少,”金发女孩抱歉地回答,她看上去很真诚,不像是在为委婉地拒绝史蒂夫而找借口,“而且,最好别拿你的洗衣机清洗我的白大褂,要知道我刚下班,从传染病病房出来。”
“那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史蒂夫夸张地举起手并后退了一步,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就好像他不是刚刚提出邀请的那个人似的。
“希望别太远。”凯特飞快地补充说,像是怕错过什么,不过史蒂夫真的已经不在乎了,事实上,每当姑娘们对他表示出兴趣时,他都忍不住去想如果自己还是那么孱弱的小个子史蒂夫她们会怎么对待他?还会像现在这样热情吗?即便是佩姬,在他成为美国队长之前也从没有表示出爱慕之意。
只有詹姆斯,只有他的巴基,他和她们所有人都不同,无论史蒂夫变成什么样他都会爱他,只有他能够透过这具皮囊望向他的灵魂。
或许向前看不意味着非得展开一段恋爱关系,多交些朋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史蒂夫微微弯起嘴角,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而高兴,这样一来他就能理所当然地继续爱巴基了,而他实在想象不出自己爱上别人的样子。
“对了,你的音响好像忘记关了,”在互道再见后,凯特突然又将他叫住,“它自己唱了有一段时间。”
“哦,”史蒂夫朝女孩微笑着,无论个子高矮,他都一向很有绅士风度,“谢谢,非常感谢。”
目送凯特走下楼梯后,史蒂夫收起了笑容,他完全可以确认自己离家之前没有忘记关任何应该关的东西。他将耳朵贴近房门倾听着,除了《It‘sbeenalong,longtime》的乐曲声外,一片寂静,似乎里面并没有藏着什么意图不轨的访客,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打定主意偷偷潜入公寓一探究竟。
史蒂夫悄无声息地打开窗户,轻巧地翻进去,拿过放在杂物架旁的星盾,像一只在暗夜中逡巡的猎豹般搜寻着可能的敌人。他曾是一个瘦弱的人,比起那些有着先天优良身体素质的家伙,他更明白谨慎小心的重要性,而这也是巴基教授他近身搏击时的第一课。
史蒂夫很快就发现了目标,那家伙显然也没想过躲藏——黑暗中,一个人大咧咧地半躺在屋主惯常坐着的那张椅子上,虽看不清面目,但那只纯黑的单边眼罩还是异常醒目。
是尼克·弗瑞。
面对这位熟悉的不速之客,美国队长稍稍放松了警惕,让自己紧绷的肌肉缓和下来。
“我不记得给过你钥匙。”他将盾牌放在脚边说,声音里带着些许不满。
“而我也不记得你对这个世界适应良好到已经能和自己邻居约炮的地步。”弗瑞调侃说,他坐的那个位置离门并不远,显然刚刚偷听到了史蒂夫和凯特之间的谈话。
“那不是约炮,”史蒂夫郑重其事地反驳,“那只是一次友好的邀请,与性无关。”
“好吧,老派的家伙,”黑暗中,弗瑞似乎叹了口气,“我很抱歉突然闯入,但我妻子把我赶了出来,我实在无处可去。”
“我都不知道你已经结婚了。”史蒂夫完全放松了警惕,弗瑞听上去很正常,所以他走上前,按下了灯的开关,打算结束这场黑暗中的谈话,可瞬间,一个满脸是血的神盾局局长赫然出现在视线当中,后者朝他摇摇头,镇定地伸手拉熄了台灯,在手机上打出一行字——“earseverywhere(隔墙有耳)”。
史蒂夫知道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可这是他的家,彻头彻尾属于他一个人的,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安装什么该死的窃听设备,窥探他的隐私。他环顾四周,放松的肌肉再次紧绷起来。
“很抱歉打扰你,但我实在找不到别的地方过夜。”黑人局长继续以与老友闲聊的调子不紧不慢地说着,同时又用手机传递给史蒂夫一个更加震撼的消息——“shieldpromised(神盾局背叛)”。
“谁还知道你有老婆了?”史蒂夫神情凝重地问,他相信弗瑞能听懂他的双关语。
“只有我的朋友。”弗瑞说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史蒂夫,伸出手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交给他,可就在这时,枪响了,子弹毫无预兆地穿过独眼局长的身体,迸发出触目惊心的血光,可怜的猎物惨叫一声,高大的身躯还没来得及倒下去,紧接着又被另外两颗子弹击中,终于在这足以致命的袭击下颓然栽倒。
史蒂夫迅速地将身受重伤的弗瑞拖到安全地带,同时瞥见窗外对面办公楼楼顶夜视瞄准镜幽蓝的反光。弗瑞很谨慎,一直巧妙地利用墙壁隐藏自己的身形,而身为神盾局局长能够活到现在足以证明这一点,可他面对的却是一个经验老道的狙击手,对方仅凭一扇小小的气窗就精准地判断出了目标所在的位置,并果断扣动扳机,让子弹直接穿透墙体击中了弗瑞。
这是个棘手的家伙,史蒂夫想,但我会抓住他。而现在唯一阻止他这么做的人就是尼克·弗瑞,他必须留下来保护这个丧失行动能力的重伤员,帮他止血,确保他能活下来。可正当他准备转身去拿急救箱时,却被对方一把死死拉住,同时感到手里被塞进一个温热的东西——那是一个随身盘,带着弗瑞的体温和斑斑血迹。
“不要——相信——任何人——”黑人局长用那只独眼死盯着他,一遍剧烈咳嗽一遍断断续续地说,黑暗中,他身上的血迹与黑色的风衣融为一体几不可见,但那刺鼻的血腥味却明明白白地昭示着死亡的临近。
史蒂夫感到愤怒,每当遇到对生命的巧取豪夺时,他都会感到愤怒,弗瑞虽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好人,但也绝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砰——砰——”门被猛烈地撞击了两下,然后就开了,这里不是神盾局,更不是复仇者大厦,没有什么高深的安保措施,就连门锁也不过是大街上随处可以买到的那种,毕竟这只是布鲁克林普通社区当中的一个普通的小公寓,而史蒂夫也从没预计到自己的家会遭遇破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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