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但是!”杨连华尖锐的说:“你去赶走那些北狄人。而我会在这里守住你的皇城。我等你回来,哥哥!”
第二日,皇帝宣布领兵十万亲征北狄。这个消息一出,京城又是一片哗然。有人赞许皇帝英勇,也有人担忧皇帝一走,皇城空虚,让江中王有机可乘。
可时间争分夺秒,皇帝二日后便匆匆出发,命西北和东北军调遣兵力到北疆汇合。这短短几日中,朝中又发了一道皇帝亲喻,称赵邝的家仆已经交代了赵邝毒害先皇嫁祸给前太子杨连华,以及贪污军饷,草菅人命等等一系列罪状。赵邝抄家、没收家产,家眷充军发配,只有其女赵素儿因为怀有皇嗣免于其罪。杨连华沉冤昭雪,暂居皇宫代理一切宫中事宜。
只是这一点和动荡的局势和不安的人心相比并不算什么,所以也没有引起什么太大波折,就这样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终于!!要到结尾了,明日更完!!感谢这些日子给我留言和送礼物的朋友,提前祝大家新春快乐!!
☆、宣德殿(今日双更)
皇帝这一走,就走了一个月。杨连华几乎忙碌了整整一个月,五更不到就起来,半夜才能睡下,日复一日不能停歇。他没有搬去长乐宫,还宿在辰明宫的那间偏房里,也不坐宣德殿的龙椅,只在御书房议事。谈的最多的还是两方的战况。
北疆方面,皇帝亲征果然鼓舞士气,很快就收拾了残兵后汇聚了陆续而来的十万精兵对被北狄人攻占的瀛洲发起总攻。安雷坚持了一周还是兵败而逃。只是皇帝并不急于回銮,而是乘胜追击,誓要将安雷赶尽杀绝以绝后患。
而南方,冯将军是久经百战的老将,很快已经稳定了淮南的局势,江宁水军虽然偷袭成功,却并不善攻城,几次以后便被冯将军困死在长江的一处平原。虽说是叛军,但毕竟都是大玥子民,杨连华不想伤及太多,便下令速战速决,将伤亡减到最小。而后几天,冯将军便寻来了一些军士的家眷,带着他们围着叛军劝降。这一招后没过一周,叛军中的许多将士便纷纷抵抗不住,降了。
江中军从起势到投降不过三十多天。舅舅亲笔的降书送到宫中时,杨连华才松了一口气,可不过几秒他又绷起神经—杨炎竟然消失了。
“贞平!贞平!”他着急的大叫道:“快去请肖大人来!”
贞平两次都侥幸捡了小命,此刻正站在御书房门口侯着,被他这嗓子一吼,连忙小跑着出去。
半个时辰后,肖望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御书房,杨连华把降书递了过去,肖望扫了一眼,脸色也是一变,说:“江中王怎会消失了?”
杨连华说:“老师,我也不知道,舅舅的意思,已经是几天前的事情了。一同消失的还有他的亲信,大约二十余人吧!”
“这......”肖望摸了摸胡子说:“他也是老夫看着长大,从小就很聪明机灵,只是野心太大,又争强好胜,只怕这个消失不是什么好事!”
“老师的意思是?”
“殿下,他的目标是皇位,老夫怕他不会那样轻易死心。”
“他已经失了江宁水军,身边只有区区一帮死士,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兔子逼急亦会咬人,况且,江中王并非温顺的兔子。殿下,老臣很担心。”
“那我便派祝将军加强京中防守,再请冯将军多派些人手,务必搜寻杨炎的下落。如何?”
“哎......”肖望叹气,又说:“说起来赵邝也是杳无音信,虽然他一个人是掀不起大风浪,只是人抓不到,终究也是不安心。”
“老师,别担心,祝、冯两位将军都是个中好手,天网恢恢,他们逃不了多久的。”
肖望看了看他,忽然舒展了脸上的皱纹,笑了起来说道:“殿下,您长大了。”
杨连华一愣,脸上微红,不好意思的说:“让您见笑了,老师。”
“老夫从前看您,怎么看都觉得是个稳妥安静的孩子,性子过于柔弱,老实说并不是帝王的最好人选。没想到经历了这许多事情,你已经独当一面,再不是个孩子了。
杨连华却摇摇头说:“我差的太远了……”
晚膳时,贞平领着几个小太监给他布菜,说道:“主子,这是王公公特意叫人备的羊肉,说夏日吃羊肉比冬日更进补,您这些日子愈发的瘦了,得赶紧补补,不然皇上回来看了肯定又要怪罪他。”
杨连华顿时脸颊发热,嗔怪道:“胡说什么?王全呢?”
贞平暗自吐舌,说:“王公公怕您怪罪他,一直不敢近身伺候您,这会应该在给您炖参汤去了。”
杨连华皱皱眉头说:“一天到晚都喝这些补药参汤,嘴都苦了。”
“主子您天天这样操劳,不补补怎么撑的下去?”
“好了!好了!连你都这么说!去给我找些开胃的酸梅汤来,不然这么热的天里,怎么能吃得下这些东西。”
用过膳,贞平把菜都撤了。杨连华随手拿起手边的军报看了又看,这一封北疆的军报已经是一周之前的了。大致说皇帝率领的讨伐军追着安雷从北疆的草原一路往西进了荒漠,斩杀了安雷的三员大将,俘虏了数万士兵。安雷已经是强弩之末,讨伐军不久就可以凯旋而归了。
杨连华用指尖轻拂过这些字,从头至尾,每一个都没有漏过。这一周来,他每晚都会拿出来看看,心里总会溢出淡淡的甜意。下一封军报来的时候,应该会有哥哥正式回銮的时辰了。他想的这里,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已经一个多月,他们没有见过彼此,分离的那一刻依旧像是在昨天一样。
出征的那一天,他没有去送行,独自一人站在宫中最高的塔楼上。遥远的天尽升起第一缕辰光,划破漆黑如墨的夜空,照在远征队伍的前端。那人一身戎装高坐在马背上徐徐前进,晨光在他的铠甲上镀上一层淡淡的光,宛如神明。他远远看见那人回头望了一眼,似乎看向他的方向,只是相隔太远,并不能分辨真切。只是他胸膛中心脏砰然跳动的感觉至今还记忆犹新,他从来不知道那个人在自己内心中占据的分量早就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他抬起头,揉揉眼睛,已经是三更时刻,宫里的宫灯早就落下,四周一片漆黑寂静。他摸摸脸颊,有些发热,嘴巴里也是干涸,大约是晚膳那些羊肉的功效,让他身体有些燥热。
“贞平!”他叫道:“拿些凉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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