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难怪国王要紧张了。”刘子安笑道,“不过以成绩的好坏来判定一个孩子是否优秀,是不是太草率了?”
“如何草率?”
“打个比方,如果一个人是木匠的孩子,他以后也决心要做个木匠。只不过他一心痴迷于木匠活,学校的东西却学得不是很好,难道你们便说这孩子不优秀吗?”刘子安道。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国家里的人应该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自然。”那士兵答道,“如果学校的东西都学不好,怎么能学好其他的呢?”
刘子安一时语塞。
宝禾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就庆幸自己投胎投得好,没出生在这里吧。”
刘子安点了点头。
的确,若是投生在这里,他大概就是那种天天被老师打手板的学生了。
这边正说这话,忽然王宫中热闹非凡起来。有痛哭之声,有欢乐之声,无数人奔走忙碌。
忽然,有无数官员从王宫内出来,那守门的士兵一看,道:“这次是三王子得了胜筹。”
“你却如何知晓?”刘子安问道。
“你看这些从王宫出来的人,皆是王子们的老师,那些个脸上晦气冲天的,乃是考试不顺的大王子、二王子的老师;那些个喜气洋洋的,则是三王子的老师,我却要上前去恭喜他们!”言毕,那士兵便走到那几个容光满面之人身边,挨个道喜。那数人便洋洋得意地说了许多谦逊之语,难掩得意之态。
宝禾先生见此,料想国君今日怕是无暇接见他们了,于是便告辞,找了个驿馆先行住下。
“先生,你先前来的时候这个国家便是这样吗?”刘子安瘫坐在椅子上,张着脚,问道。
“我也是头一回来哩,先前到的时候并不曾有这个国家。”宝禾先生道,回头看到刘子安那懒懒散散的模样,笑道,“我也该向这里的老师好好学学,多多管教你一下。”
“才不要。”刘子安道,“他那是学生多,管不过来,自然要他们听话些才好。但先生你只有我一个徒弟,自然要因材施教。”
“那你倒是说说,你是什么材?”宝禾先生笑问。
“先生与我心意相通,自然知晓。”
“我只能知晓你心中所想,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材,我又怎么会知道?”
“我当然知道自己是什么材。”
“哦?”
“我是只有先生才□□得好的材。”刘子安一本正经道。
宝禾先生闻言,沉默了半晌。
“你这话没走心。”他道。
“一直都在心里,还走什么心。”刘子安伸了个懒腰,笑道。
就在这时,店伙忽然告知说有客来访。二人奇怪,他们在此也并不认识什么人,哪里来的客?
“难道是朱蒙他们?”刘子安猜测,“当然,也有可能是阿宁。”
“见一面就知道了。”宝禾先生道。
然而,来者既不是朱蒙,也不是阿宁,乃是白日在学堂所见的那个老师。
“他来做什么?”二人心中虽然奇怪,但也不曾怠慢,忙起身请他入座。
“阁下前来不知有何贵干?”宝禾先生坐定之后,问道。
“年台路途跋涉,腹馁也必久矣,予有馍馍焉,君啖否?”那学究道。
“什么意思?”刘子安听得云里雾里的。
“他想着咱们赶路辛苦,八成是饿了,问咱们吃不吃东西。”宝禾先生解释道。
“吃啊。”刘子安小声道。
别说,听那学究这么一提,他还怎有点觉得饿了。
“极好。”宝禾先生应道。
于是,那学究便从身后取出一白布包,内有馍馍五个,摆在桌上,一个足有手掌那么大。
刘子安刚要伸手去拿,那学究便指着馍馍说道:“此谷馍馍也。谷得天地冲和之气而生,其叶离离,其实累累。弃其叶而存其实,磨其皮而碎其骨,手以团之,笼以蒸之,而馍道成焉。夫猩唇熊掌,虽列八珍,而烁脏堵肠,徒多房欲。此馍壮精补髓,不滞不停,真有过化存神之妙。”
原来,这人白天的时候被宝禾先生那么文邹邹来了一通,没有接上来,心中不服,因此又来借交流的名义再次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