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月霄错愕地望向月荧,远远地,自己并不能看清她的表情。
“我听见了。就在我转身走向这里的时候,我听到了她泪水滴落地声音。”
殷丹露从月霄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迷茫,于是毫不犹豫地告诉了他自己所感受到的。月霄收回目光,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殷丹露。
“你听见了?怎么可能?在我的记忆里,月荧几乎没有哭过,她永远都笑得那么灿烂,即便……即便当她知道自己永远见不到父母的时候……”
“那是月荧想让你们看到的,而不是你们所了解的月荧。”
“你一个外人,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
殷丹露没有料到,月霄竟会忽然发力。来不及作出反应的殷丹露,眼见着自己被甩到了悬崖边。月荧感觉到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紧接着她的身体一跃而起,朝着殷丹露的方向飞奔而去。身后外祖母焦急的喊声,并不能让月荧停下脚步。
悬崖边的殷丹露和月霄听见喊声,也是一顿。两人同时将目光落在飞扑而来的月荧身上。月荧含泪的目光从月霄惊愕的脸上划过,正对上殷丹露那双猩红色的桃花眼。月荧的速度太快,几乎来不及作出更多的反应,在扑进殷丹露怀里的瞬间,殷丹露的手也脱离了长鞭。月霄就这样看着他们滚下了断崖。
急速地下坠,让殷丹露禁不住收紧了双臂。
“我爱你。”
就在月荧的意识逐渐消失地瞬间,她听到了殷丹露的低吟,眼泪随着呼啸地风飞向远处。
第22章相遇
八荒之南有山,名青丘。《山海经》中说,“青丘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
锦瑟挑了挑眉,瞪着眼前发黄的书页,以及那些晦涩的文字。说不定,自己在陆离最初的印象里,就是书中所写的那样。
“啧啧,想不到锦瑟也会坐在这里看书,真是稀奇啊。”
一个悦耳的男声自门口传来,即使不回头,锦瑟也知道那是谁。
“二哥,这书斋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就不能来?”
锦瑟微微抬手,纤薄而泛黄的书本便轻巧地飞回了书架。
“我们家里,唯独你最不爱看书。这书斋,你可是头一回进来。”
闻言,锦瑟侧过头细想了一会儿,似乎的确如此。这书斋是先祖时就有的,也不知翻新了多少回,也不知增减了多少书,可自己却从未正眼看过,更别说进来了。
白锦琰摇头低笑,在锦瑟对面坐下,顺手将一碟糯米糕放到了桌上。仍旧侧着头的锦瑟,皱着鼻子嗅了嗅,香甜的味道毫无预警地钻进了鼻子里。
“酒酿糯米糕!”
“这可是小姑亲手做的。”
“这都是给我的吗?”
锦瑟终于抬头看向白锦琰。白锦琰挑了挑眉,一双杏眼带着些恶作剧似的笑意。
“你可算是看我一眼了,我还以为你都不想见我这个二哥了。”
“谁让你一进来就嘲笑我。”
锦瑟撇了下嘴,语气不悦地回道。
“好了,看在我给你送糯米糕的份上,就不要生气了。”
白锦琰笑着将碟子又往锦瑟跟前推了推。其实看见这碟酒酿糯米糕的时候,锦瑟早就忘记了要生气,纯粹只是想戏弄一下自己的二哥。锦瑟满意地吃着糯米糕,眼睛带笑地看着自己的二哥。虽说白家的孩子都是文武兼修,但白锦琰无疑是其中最出色的。如果他是白家最小的孩子,兴许还能多得些宠爱,可惜他不是,更不是家中的嫡长子。
他就这样处在一个不尴不尬的地位上,用锦瑟的话说,她这个二哥就是一个姥姥不爱,爹妈不亲的孩子。所以他太出色了,反而引来一些人的忌惮。比如他们的大哥,家里的嫡长子白锦瑞。可是锦瑟偏偏就喜欢这个二哥,她的武功、法术、乃至于最不喜欢的读书写字,都是白锦琰教的。至于爹爹找的那些师傅,都无一例外地被她用各种恶作剧气走了,无奈之下,家里的长辈只得让白锦琰当了她的老师。
“二哥,后天就是二娘亲的忌日,我陪你一起去吧。”
锦瑟吃着糯米糕,想着二哥的事情,不自觉地想到了二娘亲。对面白锦琰的笑容忽然僵住了,他没有料到锦瑟会提起自己的娘亲。每年的忌日,他都是自己偷偷去的。白锦琰的目光定格在锦瑟浅淡的笑容上,这个妹妹还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锦瑟看着二哥狐疑地神色,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但她却不想告诉二哥,自己是怎么知道他偷偷去祭拜的。她只知道,二娘亲对她很好,就像自己的亲闺女一样。锦瑟还记得二娘亲的那双杏眼,灵动而光彩,二哥的眼睛像及了她。还有二娘亲的酒酿糯米糕,小姑的手艺就是跟她学的。锦瑟甚至还记得二娘亲的那身月白衣裙,上面还绣着缠枝桃花,还有她挂在腰间的五彩璎珞。
“我记得二娘亲的名字叫红雨。”
“况是青春日将暮,桃花乱落如红雨。”
白锦琰的目光里终于露出些许笑意,但锦瑟总觉得那笑很苍白,甚至悲凉。也许自己不该提起二娘亲,锦瑟蹙眉轻身跃过桌子。白锦琰在诧异中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有那么一瞬间他误以为那是自己的娘亲,但那股浅淡地檀香味,将他的心神又拉了回来。
“傻丫头,我没事。既然你要一起去,那就去吧。”
伸手抱住锦瑟,感觉到额头有些温热,白锦琰无奈地叹息道。
“嗯,我们带酒酿糯米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