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都是KIRA。”站起身的月如是说，然后在转身的瞬间表情回复一片温柔，“L，欢迎回来。”

开启的门里冲撞进大片大片的黑色空气──夜晚已经来临。

“嗯，我回来了。”

交接满手物品的时候他们指尖相触。

彼此在里面找到了名为绝望的情愫。

幸福，本就不这么真切。

头顶的死神大笑着盘旋来回，“最有趣的便是，月你无论怎么算尽天机，都不会料到有这么一日会爱上L，甚至是为了他甘愿忘记笔记的事情。”

五

以增进感情为名举办的化妆舞会就要举行。

那不需要准备舞伴，也不用在意脸蛋是否光鲜靓丽的虚假盛宴，从来都很受欢迎。

月支着下巴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桌面，就想起那种“增进”是如此的冰冷。

只是表面上增进了，心里却明白根本只是镜中花水中月，从来都经不起时间的吞噬。

那便是他和他之间的联系，脆弱到不堪一击。

然后被拥入一个过分甜腻的怀抱的时候，月告诉自己，我属于他，表面上而已。

“月，为了我穿公主装吧。”L平直的语调在此刻听来却有意外的调节气氛效果。

于是月很不给面子的笑起来，“不如你打扮成K隆星生物吧。”

“啊啊，月欺负我。”L一派我好伤心的口气，嘴唇却摩挲上柔嫩的肌肤。

“嗯……流河……！”在一声低吟中月仿佛被人泼了冷水似的彻底清醒，却不推开L，双手反而环绕上对方的脖颈，“哪里是我欺负你了……”在对方耳边低吹一口气，然后月挣脱开那个他再也无法陷落的怀抱，给了一个“一会儿见”的可爱笑容，离开。

在月消失于视线中的那一瞬间，L的眼睛暗淡下来，抓紧膝盖的双手又加上几分力度。

月瞒着的，月挣扎的，他都悉数纳入心里。

却从来都不能开口去提。

从一开始，十指交扣的那一刻开始，我们都清楚，

不要……再想逃离。

法式宫廷吊灯落下一世光怪陆离，于是平时再丑恶的行径都被收敛进灵魂里。

一池或相识此时却也无法辨认的人三两地群聚着侃谈，顺手优雅的拿起侍者托盘中映射着美好光华的高脚杯，倾斜30度，碰撞出清脆的音，然后浅酌。

这样毫不踏实的接触里，他们乐此不疲。

于是角落里那个倚靠着墙壁，轻晃手中的佳酿，静默的看着这个糜烂浮华尘世的人，就在灯光的催化下让人越发感觉难以靠近。

只是美好的身形，淡然的气质，像一个王子，优雅，不容侵犯，活在自己的国度里。

奢华的门扉边静立着另一个身影，似是刚来不久。

却没有任何好奇心的四处查看，他站定身体时就看到那一簇在人工合成的五彩斑斓中独自沈静的月光，清冷，却比任何看似温暖的线条来的真实。

于是他们之间隔着一个舞池，就好似隔了一个天涯海角的距离；视线穿越人群穿越嘈杂，就仿佛穿越了几个世纪。

门边的人迈步，白色的T恤，老旧的牛仔裤，放荡的球鞋，还有一头凌乱的头发和烟熏似的黑眼圈。

如若他不是被众人所识或是真会以为做过一番打扮。

只是这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满分进入东大的一代奇迹，又怎会逃得过被关注的命运？

于是第一声低呼出现的时候，整个会场都似乎在回响那句“流河”。

流河……流河……流河……

多讽刺的词语，于是他走过那条红地毯铺遍的道路，无视于身边惊诧的细语，只看见那方缓慢勾勒出的充满酸楚的笑颜。

那个不加修饰的人来到缩在自己世界里的人面前。

然后他抬手去抚摸唯一没有被蝴蝶假面遮去的半张绝美容颜，细致的触感在掌下跳跃，他就看到那琥珀色的眼睛在无温的灯光下一片水气氤氲。

是怎样华贵的蝶翼都无法掩去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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