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他舔了舔唇，在他额前落下一个轻吻。

“你离开这里很久了吗？”

“嗯。”青坊主开口道：“快二十年了，其实这里的模样我早就已经记不清楚，但还是想和你一起来看看。”

他脸上的表情恰到好处，束起的长发有几丝散下，被晚风吹起染成霞光的榴火色。

“这些年我被带到美洲和东南亚，学会怎样杀人，怎样成为最好的狙击手。”

他说出这样的话，像在心中排演的无数遍那样，天衣无缝，似乎连他自己都快要相信。

身旁的omega没有看向他，却是飞快地说了一句：“你还有我。”

青坊主看向他，眼睛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感。夜叉一直没有抬头，他惊讶于刚才脱口而出的话。

你还有我，我们可以去很多地方，可以扔掉那些该死的生意，浪迹天涯。

这些却再说不出口。

过了半晌，北半球漫长的白昼终于等到夜幕降临，天空变成了深紫色，长庚星的光芒显得格外耀眼。他们已经走到一处郊外的山下。

夜叉挑了挑眉：“青先生这是要连夜爬上去？”

“不是我，是我们一起。”

此时青坊主的心思，夜叉倒是猜到了七八分，他不由在心中笑着骂了句傻子。

沿青石台阶一路向上，夏日的虫鸣聒噪地响彻山林。没有路灯，星光和月光从树叶的缝隙中倾泻而下。

到达山顶已是凌晨四点，青坊主把外套脱了披在夜叉肩上，夜叉有点困，他揉了揉眼睛，有些孩子气地伸手：“冷。”

他抱住他，下巴抵着他的前额，发间的味道很好闻。夜叉看着青坊主背对的星河浩瀚，忽然想起儿时看过的一本书，书里说：“夜色之浓，莫过于黎明前的黑暗。”

我啊，想和你一起越过黑夜，等待黎明。

夜叉窝在青坊主怀里。远方天宇裂开了一条口子，光从里面倾泻而出，天空透着模糊的光亮，清脆的鸟鸣打破了满世界的寂静。

“青坊主。”

“嗯？”

“青坊主。”

“我在。”

夜叉把脸埋在他的肩上：“我喜欢这里。”夜叉的声音很低，好像不堪重负，下一秒就要消散在空气里。青坊主一瞬红了眼眶，他的指尖划过夜叉单薄的背脊，声音喑哑：“夜叉。”

对不起。

这三个字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

他轻轻轻吻夜叉精致的宛如精灵的耳朵，然后转身蹲下：“上来，我背你。”

夜叉俯身扑上去，只是双腿被分开的感觉有点羞耻，夜叉红了脸，庆幸青坊主现在看不见他的表情。

霞光铺满天空。青坊主走得很稳，身后人轻浅地呼吸，似乎是睡着了。

夜叉的手机突兀地响起了提示音。

“货已放置新区A3---7052。”

发件人是一串乱码。

青坊主默念了一遍地址，把手机重新放了回去。

回到住处时夜叉才醒，他靠在床头，轻轻“唔”了一声：“你背我回来的吗？”

青坊主挑了挑眉：“你自己走回来的。”

“……”

青坊主轻轻笑了一声。“有人给你发了消息，我看不是很急就没叫醒你。”

夜叉拿出手机看了看。

“是八歧那拿回来的东西？”

“嗯。”手机在夜叉的手中转了个圈：“我…可能不能在这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