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山顶的路是政府特意修出来的一条宽约三米左右的山道,山道上有不少车轱辘碾压过的痕迹,上岭村不似回龙村地势险峻无法通车,因此放炮岭才会选择在上岭一带建基地。
山顶一片广阔,较为平坦,顺着山路上山之后一眼就能看见用军绿色帆布罩住的两台巨大炮台,两根长长的炮管尤为突出显眼,不远处还有几间石棉瓦搭建的房屋,总体来说设备较好,生活条件却不如何。
几个穿着军绿色的士兵正在房屋旁的一小块菜地里打理被冰雹砸坏的菜,一群人瞧见正主立马浩浩荡荡的冲了过去,把几名士兵团团围住,不等士兵问其来意,众人已七嘴八舌的质问起来。
“下冰雹你们咋不打炮!害死了我们地里那么多庄稼,得赔!”
“地里庄稼死了大半,咱们今年可怎么过啊!那田里的秧全漂了!”
“前个月不也打了,咋今天就不打了!我们村有人被冰雹害死了!你们今天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
一时间,原本上来时还心平气和的众人听到冰雹害死人后情绪顿时激动起来,咄咄逼迫几名士兵给大伙一个交代。
几名士兵招架不住,其中一人无奈大喊道:“老乡们安静一下,听我说!”
喊了几遍,众人才渐渐安静下来,却依旧愤然的看着几人。
士兵说:“并不是我们不想开炮,而是上面没有文件通知,我们不能随便开炮,这件事带来的灾害我们已经向上级领导反映了,相信很快就有人来给大伙一个合理的解释跟交代了,还请大伙回去等着,你们在这里闹,我们也没办法啊。”
“休想糊弄我们!你们今天得给我们大伙一个说法,不然我们不走了!”
“对!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老乡,都说了这事我们做不了主,会有上级来给你们解释的,你们还是先回去吧。”
“不行!把你们领导喊来!我们地里的庄稼死了一大半,难道就没人管了吗!”
众人纷纷附和起哄,围着几名士兵讨要说法。
秦扬一直没有插话,听了许久后伸手去拍拍一直向大伙解释的士兵,问:“领导大概什么时候来,你能保证这事可以得到解决不。”
这话一问出来,一干人等纷纷安静下来仔细听着。
士兵一脸坚定地说:“能保证,情况我们已经向上级反映了,领导亲口说了会下乡来视察,大概就这两天会来。”
秦扬点头,手肘拐了马涛一肘子,说:“我们先回去,找他们吵也吵不出结果,村里还有事要做,走吧。”
马涛点头,叫上回龙村的人走准备走。
村民们都有些不愿意什么结果都没问到就走,奈何大伙走了一半,也只能跟着回去。
士兵露出感激神情看着走远点秦扬,随后转头去对其余人说:“老乡们放心吧,这事会有人来解决的,到时候要是得不到解决,你们来找我算账我都认了。”
一群人看着回龙村的人陆陆续续走了,只剩下他们几个村的人,大伙面面相觑,见闹不出什么结果,又得了大兵保证,也只得散了。
回到村后,李麻子的丧事已经在其余人的操办下步入了正轨。
要做的事很多,秦扬忙得家都没时间回,心中难免担心江宇,怕他会四处去找自己,可这里又实在抽不开身,于是只得暂时把江宇的事放一边,继续做事。
村里办白事都兴守夜,去帮忙的年轻人不少,可守夜的人却没几个,大伙都想明天去地里看看庄稼,自然不愿意熬夜,于是秦扬马涛杨越王强四个玩得好的自告奋勇给李麻子守灵。
夜里十一点一过,来帮忙的人也渐渐走光了。
山村的夜晚总是十分聒噪,蟋蟀声无处不在。
村里一片宁静,周围黑洞洞的,棚子里油灯闪烁,一只捆着脚的大公鸡被丢在棺材下,刚打造好的棺材还有一股清新的木材味道,黑色的漆看上去有些诡谲,几人坐在棺材边的空地上,围着个小板凳抽烟聊天。
杨越二十一岁,长得跟个瘦猴似的尖嘴猴腮,看上去十分狡猾,他来回数着李家装在竹筲箕里的烟支,抱怨道:“唉,现在做啥都不好做,秦扬,马涛,听说你俩搞盆栽赚了不少钱,也带我们哥俩发发财呗。”
马涛吞云吐雾,说:“做那个得看运气,有时候一座山也找不到一株管钱的花草,你们还是别来淌这趟浑水了,在小厂子里烧砖不挺好吗,我跟着秦扬挖了这么久,也才得了一两百块。”
秦扬接茬道:“现在也不好去挖了,在别人山上发财,会被人眼红,对了马涛,你跟别人说过黑枸杞的事?。”
“给我妈说过……”马涛心虚道。
秦扬点点头,也没在多说。
“能眼红啥,悄悄去挖啊。”王强无奈道:“给人家打工不来钱,这能有什么好的,光累了,照这么下去,别想娶媳妇了。”
秦扬看两人一眼,继续沉默的抽烟。
马涛漫不经心的说:“那能咋办,总不能去偷去抢吧,有份事做着就别瞎抱怨了,现在啥事都不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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