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欲加之罪说得可谓重之又重,萧母惊得腿一软,若不是儿子稳稳扶着她就差点跪下了,此时大呼冤枉:“官爷明鉴啊,这些丫头小厮不是跟了萧家数年,就是查清身份清清白白的孩子!只因我儿前日方生了大病,为了照顾他今日才带了这许多人来。”
“哼,我只是随口一问,你何必如此惊慌,难不成是心中有鬼?!”
松授干脆直接站起来,这下过战场的人都浸着一股子血气,加上后面两个大汉凶狠望过来,萧家的丫鬟仆人就吓得跪了一地。
萧凉一知道,自己无论前生还是今世,最不对盘的,一定就是这个讨厌的狐狸老子。
他将母亲交给青旗扶好,低声安慰几句,便转过身来,一双澄澈眼睛满是嘲讽桀骜。
松授恨透了这样的眼神,想着一个商贾人士竟敢瞧不起他,便喝道:“反了你了!”
萧凉一一把抽出桌上松授的佩剑,随着破冰之声冰凉剑身亮出,他用剑尖对着松授怒道——
“当今陛下为天下无辜百姓拔剑反孽朝,盖因看不过权势欺压无辜!”
“我虽为文弱书生,也深知陛下英明!萧家磊落,不攫取不义之财反多施善手,一片冰心日月可鉴!”
“你今日想要不分青红皂白无中生有,那我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一定要砍了你这条权势狗!”
他字字铿锵,持剑姿势有凛然不可欺,瞬间震慑了一干士兵!
第65章唯有长歌怀采薇六
唯有长歌怀采薇六
似没有想到被为难的人会突然发难,松授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后,整个人都要气炸了。
虽是怒极,他却笑起来,阴阳怪气道:“萧家小公子好气魄啊,拿着圣上来压我,以为我就会乖乖放你们离开吗?”
萧凉一警惕起来,问:“你待如何?”
松授一撩衣袍坐下,在面前临时搭起的木桌上,重新提笔书写,不过这回他却用鲜红的朱砂笔在萧家所有人的名号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道:“邹阳路萧家形迹可疑,还需细细审查,来人,给我将他们抓起来!”
几名训练有素的士兵立刻将萧家人团团围住,各个都是一副问罪的样子,萧凉一丝毫不怀疑,如果今日让松授这小人将他们抓走,接下来的苦日子,不死也要脱层皮!
本真急急跑来,被拦在外面,他大声叫道:“松师爷,萧家不是坏人啊,你抓错人了!”
因将军对万福寺上下都很客气,所以松授也做足了表面功夫,道:“本真师傅果然人善,不过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这些道貌岸然的商贾人欺骗。”
“不,并不是这样的!萧小施主他……”
“本真师傅!”
眼见着对方就要将真相说出,萧凉一立刻喝止,缓缓摇了摇头。
见状本真只能为难地别过脸去,若是萧家小少爷真被当做了犯人,那将军就要背上忘恩负义的罪名了啊。
可若是贸贸然将事实说出,又与小施主的约定相违背。
这、这可如何是好?
萧凉一心中转动若干主意,甚至在想要不要将能解松镜严燃眉之急的方法和盘托出,这佛寺救人一行如果现在说出,不说他之前埋下的伏笔尽数作废,还会引起多疑的松授更大的怀疑,到时候更加得不偿失。
该死,没想到会遇到这难缠的狐狸老子!
这场忽然的骚动终于吸引了松镜严的注意力,他停下和主持的谈话,转头看向这边,很是不悦地问:“松授,你们在吵闹些什么?”
“没什么,大人,只是抓住了一个嫌犯,我会立刻处理好的。”
松授说完就要去捂萧凉一的嘴,后者忍无可忍,长剑一挥,哪怕不是夺人性命,也想让这阴险犊子尝尝厉害!
松授偏头避过要害,还没有来得及说两句刻薄话,就听到“咔擦”一声,头部瞬间轻了很多!
一束黑且顺的头发被齐齐砍断,尾部用一枚发环束着,落在地上发出悦耳的“叮咚”声,一瞬间由过背长发变成齐肩短发的松授一愣,先是不可置信摸摸自己的发尾,又看看地上落下的,至少半盏茶的功夫,都没有开口说话。
萧凉一自己也噎了一下,他本来只想在对方后背划一刀血口子,谁知道对方会忽然朝他扑来,头发扬起,他恰好抬手,就不小心割了下来。
眼见着松授眼眶越来越红,他也非常心虚。
上辈子这只狐狸老子没有别的爱好,唯独非常重视自己的头发,行军打仗途中也要按时清洗打理,明明是男子,走路间却有一股香风,也是日日涂抹发油的缘故。
平时也不爱金银,但若有人送了好看的发饰或者特别的发油,也会心情舒畅,对送礼人格外优待。
松镜严与部下嘲笑他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特别像个小姑娘,哪有大男人视发如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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