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孟，这些年你已经做的很好，比任何人都好。你记住这不是你的错，天枢的事不怪你，大势所趋之下你我都无能为力。你的苦，你的恨我都明白，没事了啊，乖乖睡一觉，醒来就好了。”看着孟章那个样子，蹇宾很是心疼，孟章对于他来说一直是弟弟一样的存在，现在才16岁的孟章，就要经历这些对于他来说还是太残酷。

自从天枢投降后孟章的神经一直紧绷着，再加上被仲堃仪的离去打击，孟章的心一直处于暴躁阶段，只是在属下面前他是王是支柱，执明虽好但不理解他，只有和他同病相怜的蹇宾面前他才能放下，才能将自己的心事发泄出来才能放下心来，孟章在蹇宾的声音中渐渐睡了过去。

看着孟章慢慢安睡，蹇宾慢慢放下心来，对于孟章的心情他了解，他懂，因为他也不甘，他也恨，只是毕竟他比孟章大一些，经历的也多一些所以不会想孟章那样失措。

他们四人中他与执明关系最好，但要说互相了解最深的还是他和孟章，因为他们有太多想象。

当年离开钧天回国，执明父母恩爱又是天权王唯一的儿子，回国后世子之位自然是他的。陵光母族强大，自己又受父亲喜欢，虽有庶出兄弟但与他并不是威胁。只有他和孟章是经历种种磨难才有了今天的天玑王与天枢王。

孟章当初被选为世子，一是因为当时天枢王没有儿子，二来孟章年幼体弱，天枢王并没有想到他会活着回去。可是他活着回去，对于他的回归，除了孟章的父母没有人高兴，孟章毕竟是天枢王亲封的世子，他活着其他人就多了一个对手，孟章为了活命只能装作命不久矣，再加上天枢王亲子年幼，乐意让孟章当挡箭牌才使孟章能够活下去，后来三大世家看其好掌握才推出孟章即位，如果不是遖宿入侵，天枢结局只怕就真成了孟章的，毕竟孟章能力不弱。

而他哪？蹇宾慢慢回忆起刚回天玑时的情景，那是他此生最艰难的时候。

第二十四章

蹇宾虽是天枢王嫡子却不是长子，他的大哥蹇宣虽是庶长子，但母族为天玑大族，势力雄厚，为他为质的几年里，支持蹇宣的人不在少数。在他为质的第四年母亲去世，父亲又娶嫡妻，生下嫡子，他的处境更加堪忧。可以说他这个世子在天玑除了一个世子的名头，并不占优势。而这个名头却只给他带来杀生之祸，若不是他自己有本事，只怕早就成白骨。

那个时候的他还小，童年有母亲，有执明这些朋友，还有一个最信任的同伴，并不是像现在这样多疑，暴怒，他也曾把全部的信任给一个人，只是得到的回报却是差点尸骨无存。自从遇到小齐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忆往昔了。

蹇宾为世子，手中掌握着世子印，可以调动天玑三分之一的兵力，在那些兄弟没有拿到世子印前是不会动手杀他的，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来寒山寺为祭拜母亲，但他都会安排妥当，只是现在他的人还未来，看来他是输了。输在自己最信任的人手里。

寒山寺里，冷风絮絮的吹着，吹散了蹇宾的头发，只是比风吹更冷的是蹇宾的心，他知道自己身边有别人的内奸，只是没想到会是他，会是他最信任的人。

“世子，交出世子印或许还有一条生路，否则休怪属下无情了。”

“长风，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是这个他最信任的人。

“为什么会是我，很简单，因为你给不了我想要的，你虽是世子，但内不得侯爷看重，外无朝臣追随，你拿什么跟大公子争。难道我要跟你一起自寻死路吗。蹇宾你乖乖交出世子印，我还能求大公子放你一马。”

“你明知道王印一到手，我就是死路一条，可你还是来了，你以为我就真的只有这些势力吗？我就真的没有防备过你吗？”

“蹇宾，不要再虚张声势了，你所有的势力我都清楚，别白费功夫现在没人救的了你。”

“是吗。”不错，他信任长风，所以他明面的势力长风都了解，只有暗卫是母亲留给他的东西，没有人知道，这也是他最后的退路。

“宾儿，你要记住永远不要将信任完全赋予一个人，暗卫是娘送你最后的礼物，可惜娘看不到你长大成人。”

“娘，不会的，娘一定会好起来的，你还没看到孩儿长大，还没看到我成为天玑的君上。”

“宾儿，一定要答应娘，不要相信任何人，娘宁可你做孤家寡人，也不要以后你被人伤害。”

“娘，宾儿答应你，宾儿一定记住，娘你一定要好起来。”

那是在他为质的第四年里，母亲病重他回到天玑却只能见上最后一面，娘亲要他不要信任任何人，可他还是输了，还是太过信任长风，若不是这最后一手是母亲让他发誓绝不告诉任何人，可能今天就是他的死期，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也不相信这个人会背叛他。

第二十五章

长风是他的伴读，从小和他一起长大，那年要去钧天，他的另一个伴读怕死离开了，而长风却主动要陪他。长风也是跟在他身边最久的人，他不止把他当属下，还把他当成兄弟。在钧天时长风甚至能为他牺牲性命，可为什么回来后就变了。

往事如烟，随风而逝。

“你来是想说不去钧天的吗？不想去就滚。”蹇宾很生气，刚刚他另一个伴读来告诉他说自己生病无法陪他一起，忘他见谅，现在又看见长风，只怕也是一样，果然想娘亲说的，处在他的位置上当真是孤家寡人。

“你想什么了？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要陪你一起去钧天。”

“真的吗？可是去钧天有可能就回不来了，你还要陪我去吗？”蹇宾激动的说。

“殿下，当初我答应你做你的伴读，就会一直陪着你，不会背叛你，你去哪我就更着去哪。难道你不信我。”

“我任长风今日在此发誓，今生只忠于蹇宾一人，若背叛他就让我天诛地灭不得好死，尸骨无存。”天玑人重巫仪，信仰上天，最对于誓言尤为看重。

“快别这么说，长风我信你。”蹇宾急忙捂住长风的嘴。

曾经说过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只是说话的人却变了。

寒山寺是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地方，所以这里的暗卫也不少，若今天没有这些人，他只怕真的会死在任长风手里，权势就真的这么重要，重要到让一个曾经能为他牺牲性命的人背叛。

这是蹇宾第一次知道权利的重要，第一次知道人心的深不可测。这也是蹇宾多疑的开始，从那以后蹇宾不会再信任任何一个人，毕竟血胧于水的亲人为了权力可以对你下杀手；曾为你豁出性命的人都可以背叛，这个世间还有什么人可以相信，还有什么人会不背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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