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知道对方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他捏紧掌心里的小手,应该要送妹妹一路好走,泪水却斗大的直直落。
「啊…啊啊─啊啊啊──!!!」终於再无法忍受,曾经小女娃大的房晴恬是他捧在手心里疼的心尖子,是他不顾一切的舍身舍己也要拉拔长大的妹妹。
他愿舍弃他的全部,仅以完美她的生命。
「晴天…晴天─晴天─!!!」
别走,别丢下他。
他声嘶力竭的嚎啕著,双膝跪地,握住房晴恬的手抵著前额,像在祈祷谁许他一个奇迹。
阒寂的空间里,满室只有他肝肠寸断的哀鸣。
☆、刺蝟的眼泪093
之後的一星期,忙碌得几乎没时间让他沉浸在哀伤中,当年父亲离世时,是姑姑帮忙处理後事,如今走的是他妹妹,房善元一手包办所有事宜。
从申请死亡证明等繁琐的手续,到连络葬仪社,最後是出殡奠礼的安排,多亏于家的协助,让他在初次面对这些事情时不至於太茫然失措。
奠祭当日会场布置得相当朴实,到场的只有几位过去特别照顾房晴恬的护士,和亲属代表方的姑母,再加上于敬的双亲及宅第的佣人。
整个流程走完不到三小时,由房善元亲自送妹妹最後一程,待遗体火化後仅剩下小小的一只骨灰罈,他双手捧著,不发一语。
为房晴恬选择了树葬的方式入土为安,再多的不舍与遗憾,终是尘归尘,土归土。
午後,连著好几日外宿的男人陪他回到住处,那台昂贵的跑车不晓得怎麽了,在房晴恬过世後,他只看过于敬驾驶黑色的宝马。
「你今天也不用去酒吧了,在家休息吧。」脱下西装外套,男人卷起袖子,为他泡了一杯香醇的咖啡。
始终没有眼神的交流,即使现在靠得这麽近,即使是对他释出关怀,于敬都像在逃避著什麽。
望著冉冉上升的白烟,他曾经多想嚐一口的热咖啡,如今竟然对他不再有吸引力。
男人留下他离开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播放著日复一日的节目,一切都令人枯燥乏味,他举起马克杯,低头啜饮一口。
时间过得异常缓慢,房善元躺倒在沙发上,新闻重覆播放,他连一则都没能记住。
落日馀晖洒进采光通明的室内,春神翩然到来的三月天,外头已是鸟语花香,他却仍被困在上一个冬季的回忆中。
想起那件厚实的红外套,少女披著它在宁静的病房望向窗外落叶纷飞,那一幕像定格的老电影,一次次的独独为他重新放映。
房晴恬走了,再也不需要为了昂贵的药品兼职好几份工作,也没必要为了张罗妹妹的生活连肉体都能出卖。
他不需要再那麽辛苦的过日子了。葬礼上,姑母让他好好的为自己而活,于家两位长辈也告诉他要为今後做打算。
谁都劝他挥别过去积极的迈向未来,只有他连自已为何还活著都抱持了疑问。
凌晨一点钟,打开大门的锁,这时间对于敬而言是回来的早了。
今晚一直不在状况内,调酒频频出错,甚至险些打破玻璃杯,知道内情的唐绍明开口却是询问房善元的情况,倒是乐展艺不罗嗦的将他赶回家。
没想到竟然也有轮到别人担心他的一天。
于敬脱下风衣,看一眼窝在角落的男人,那虽然是一开始属於房善元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