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毛病。”霍杨糟心地把钥匙揣进兜里。
叶启峻道:“他再过一个星期搬过去。那房子你现在就可以过去,我已经请家政打扫过了,你知道在哪吧?……那就好。”他低头看看表,“嗯,那行,我还有会,你回去上课吧。”
霍杨边下车,边和他开了句玩笑,“哎,说实话,我一开始真没找到这车。”
叶启峻自以为矜持又随性地一笑,“低调嘛。”
霍杨十分没心没肺地说:“您别说,我乍一眼看,还以为帕萨特呢!”
叶启峻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眉毛皱了起来,“……价位还是不一样的。”
但是他已经完全丧失了看脸色的功能,晕晕乎乎地下了车,在原地站了好久,叶启峻的车什么时候开走的都不知道。
第24章玄机二十四
“太过分了,”霍杨唾沫横飞,“我这辛辛苦苦干了这么久,整天开会陪酒还搞投资,叶朗几个月零花钱顶我三年?人生啊!”
唐稚在电话那头笑得不能自已。
霍杨继续说:“我想好了,给那小子吃上几年剩饭剩菜,我就卷钱跑。还干什么干,学什么习?”
唐稚笑道:“这通电话我已经录音了,我一定要亲手交给朗朗,我好成功上位。咱俩就互相折磨吧。”
“不用不用,我主动让位。”霍杨握着电话,站在走廊里,遥望着外面的火红金黄的枫树林,“你想回来么?”
那边似乎没料到这样的问话,沉默了下来。
当年一别,两人半年多没联系。一年前,霍杨晚上一个人在广州四处闲逛时,偶遇了在珠江边架着三脚架拍照片的唐稚——她一直在天南海北地旅游。此后两人一直保持着联络,一直到今天,霍杨听说要回原来那栋房子住,第一反应就是唐稚。
片刻后,唐稚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
此时她正站在苏州的十全街上。河岸人稀,日光温淡,粉墙黛瓦的深宅紧掩大门,新年时挂上的灯笼好像是被人遗忘了,红丹丹地吊在门边,独自欢庆。
四下里寂静无声,风声、水声、人声全都不见。
“我啊……”她慢慢地说。
唐稚将目光投向了脚边的窄河,水流潺湲,波光粼粼间浓绿斑驳,她在一片背景画似的静谧古镇里,忽然听到了流水的声音。
这声音好似是从她心里流淌出来的。
刹那间,风声、水声、人声,整个世界都活了过来,好像这世界原本就存在在她的心里,只是她从前没发觉。
遥远又婉转的唱腔不知是从哪家的收音机里飘扬出来,穿林渡水,穿透了她。
此刻天上地下,心外无物。
霍杨听到她在沉默了良久后,有点赧然地说:“我可能有点……嗯,喜欢打黑工。”
霍杨:“……我可以举报你吗?”
“千万别,”唐稚的语速突然顺溜了许多,“你不知道我去桂林的时候没路费了,想在那里的民宿客栈里打工,做做老本行。但是人家看不懂我的学历!一听管家学院,以为我是做保洁的,我一高才生就天天扫地……”
霍杨在走廊上打了半天电话,末了是被老教授亲自给逮进教室的,整个一正房抓奸的气势。
教授:“女朋友?”
还没等霍杨否认,教授自己一点头道:“异地恋是吧,跟手机谈恋爱么?”
“老师,我只把你的作业当女朋友。”
“寂寞死你。”老教授挥挥手让他进去,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支雪茄,叼在嘴上点燃了,极其嚣张地在教室门口慢慢地抽完了,才进教室喊了一嗓子,“上课!”
而霍杨坐回座位上后,忍不住又拿出手机。成功人士就是办事效率高,霍杨刚下了叶启峻的车,还没走到教室,就收到了这样一条短信。
“【中国XX银行】您尾号2333的账户于10月15日16时18分完成一笔交易,金额为5,000,000.00,余额5,345,678.90。”
霍杨又数了一遍数位,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这时候薛远默不作声地用一根指头把面包推还给他。
“嗯?”他抬头看了一眼,没察觉出什么不对,把面包放回了桌洞。
薛远等了一会,没等到他发问。
“霍杨。”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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