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两个人确定关系以后,霍杨没事就会来接叶朗放学,美其名曰“想早一点见到你”,小手段层出不穷。饶是叶朗留了个心眼,还是差点被他哄得晕头转向。
两个人坐在车上,叶朗从余光里瞟他的侧脸,还是在思考什么叫“过不去这个坎”。
怎么撩他的时候就过得去了呢?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撩他?
“你再偷看我,”本来正在开着车的霍杨突然冒出了一句话,“我就要禽兽不如了。”
叶朗心说求之不得,嘴上还是习惯性回了一句“开你的车”。
青年带着笑意斜睨了他一眼,到了下一个路口,果然倾身过来,“啾”地亲了他一下。
这一下亲的是脸颊。叶朗心中一动,好像隐约猜到了什么。他趁着红灯的间隙,覆盖上霍杨搭在自动挡上的手背,在他中指和无名指的指根位置轻轻顶了一下,刻意模仿某种臭不要脸的活,塞运动。
“别闹。”霍杨把他手拍走了,口气很自然,没有半点不对劲。
叶朗盯了他一会,收回了手,转头望向窗外。
当晚他依旧躺在霍杨大腿上看书。霍杨很喜欢他这种依赖性质的姿势,时不时就摸摸他头发,捏捏他的脸,手欠得很。
叶朗在他腿上翻来覆去地换了好几个姿势,好像很不舒服,霍杨于是就稍微屈起一条腿,给他当个枕头,好让他靠得舒服。
同时叶朗也发现了问题:怎么霍杨被他蹭裤,裆,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要是换了他,不管霍杨有意无意,被蹭两下都得不受控制地起反应。更别提他这种还翻了几次身,嘴唇都贴着睡裤上擦过去的蹭法。
叶朗仔细思考了一下两人的相处模式。霍杨确实喜欢和他亲亲抱抱,经常搂着就不撒手,但基本不对他耍流氓。亲他也是亲额头和脸颊居多,都是嘴唇贴一下那种“逗你玩”的亲法,很少主动过来舌吻。叶朗吻他的时候,他也会很热情地回应,情不自禁地抱住他,手伸进他的衣服里,只有那个时候,他的碰触才会带上一点情,欲意味。
就是那一点情,欲,也发乎情止乎礼。霍杨对他的反应,每一次似乎都在可控范围内,说收手就能收手,一点都不勉强。
叶朗联系前因后果,以一个学霸的审慎和敏锐,得出了一个判断:霍杨对他,还是偏亲情多一点。
他自己也知道,人是他半强求来的,使苦肉计,冷战,故意住在学校里,逼自己的同时也是在逼他,还挑在虞良月去世的那天胡搅蛮缠……叶朗清楚自己秉性不良,但事到如今,让他再对霍杨放手,门都没有。
第二天早上,他还特意观察了一下霍杨的晨,勃。没问题,他不是阳,痿,叶朗的猜测正确几率又上高了一点。
他侧过脸,盯着霍杨压出了一道红印的面颊。在自己若有若无的碰触下,对方眉头很轻地蹙了蹙,发出了带鼻音的迷糊的哼声。
最后叶朗倏然坐起身来,轻手轻脚带上门,自己出去冷静了一番。
整个上午,他又走神了,满脑子都是洒满晨光的房间,青年半睡半醒地躺着,下半身鼓起来一大块,脸颊泛红,无辜又茫然。叶朗心猿意马,几乎不想管自己的狗屁计划了,把人绑起来吃了了事。
叶朗连错十一道题,才勉强恢复理智。
下午回了家,霍杨正准备瘫进沙发里,还没倒下,就被身上长虱子的多动症给薅了起来,“别老躺着,跟我出去打球!”
霍杨瞥了一眼外面的寒风凛冽,心里叫苦,“十二月份打球?”
“上次谁喊腰疼来着,”叶朗不由分说,把他外套剥了,“健身房的卡办了纯当摆设,再不活动,我看你还活几年。”
“放心,保证活不到你上我。”霍杨也就是嘴硬,没过一会就给扯出去了,被外面的小寒风冻得一缩脖子。
他好几年没打球了。上一世没心没肺,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三天两头就结伙窜出去;这一世霍杨有条不紊地规划好了未来,学习工作还要操心小崽子,自然没闲工夫。
而叶朗住校时,没事就到处搓火,遛他哥绰绰有余。霍杨投篮特准,好几次隔着半场都能投中,除此之外,跟他一比简直一无是处。叶朗敏捷的假动作晃得人眼花缭乱,到最后,霍杨被截球都懒得追了,无奈地看着他踏步纵跳扣篮一气呵成。
叶朗的动作行云流水一般,下落时伸手轻轻一挂篮筐,落地很稳,有种练习过无数次的自然熟稔,只有篮筐在剧烈震颤。
霍大爷被年轻人秀了一脸,无言以对地看着叶朗捡起球,扬手抛给自己,“你看什么?”
霍杨叹了口气,“您一只猴子,长得这么像人。”
“您一头猪还要指着我吃饭呢,”叶朗计谋得逞,掀起衣服擦了把汗,“我要罢工了。”
霍杨立马把脸撕下来扔到了他脚底下,“你是我亲哥!”
大概是少年人火气旺,叶朗出门时也只套了件长袖T恤,家里地暖又热,他干脆脱得只剩背心去厨房做饭。霍杨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站在油烟机前时不时翻动炒锅,肩膀手臂线条流畅,后背的肌肉紧窄,明明饿着肚子,却觉得这小子身材好像比饭菜更可口一点。
霍大爷又手欠了,夜里躺在床上,把叶朗上半身都捏了个遍。狼崽子估计是心情好,没跟他一般计较,就是在临睡觉前闪电般伸手,给了他一招“断子绝孙掌”。
那一掌掌心滚烫,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热度依旧,在他小腹上烙了个令人战栗的烙印。
霍杨登时警觉,“你又想干嘛?”
叶朗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一把年纪了懂点事吧,占便宜要付出代价的。”
“哦?”霍杨还没问什么代价,那边叶朗就啪地关了灯,没理他,翻过身躺下了。
这反应倒是让他始料不及,站在床边犹豫了一会,还是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