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杨在客厅里百无聊赖地玩了好久手机,才等到那俩人从厨房里出来。
唐稚端着淋了柠檬汁、香草精和糖豆的蛋糕出来,抬抬下巴指挥他,“快去关灯,我们吹蜡烛。”
“这就去!”他闻到了香味,立马飞身去关了灯,掏出打火机。叶朗跟在后面,夹了三杯加了冰块的酒,然后被唐稚兴冲冲地按在沙发上,她已经把“17”形状的蜡烛插好了,“快,许个愿。”
叶朗蹭了蹭鼻子,“我现在……没什么愿望。”
“那也要许一个!”
霍杨弯腰给他点了蜡烛,两人同时一抬眼,目光碰在了一起。他动作缓了一缓,听到少年道:“那我许两韩统一?”
“啧,这思想境界就是不一样。”唐稚在一旁插科打诨,“我只希望熬夜再也没有黑眼圈。”
叶朗斜睨了她一眼,最后还是微微倾身,手肘抵在膝头上。他闭着眼,长睫毛上安静地落满碎光,偶尔一颤,就是星空流转一般的轨迹。
霍杨看着他在几秒后睁开眼,一口气吹灭了蜡烛,唐稚开心地拍着手,大唱着“祝你生日快乐”。他也温柔地摸了摸叶朗的面颊,“生日快乐。”
霍杨的手被他一把抓住了。借着黑暗,叶朗没有做什么,只是握着他的手,摩挲上面那只戒指。
唐稚住了声:“怎么就我一人在唱?我是个点歌机吗?”
“把你请过来挺赚,”霍杨笑着过去开了灯,“管吃管喝管打扫卫生,还有娱乐节目助兴。”
唐稚是海量,泳池派对上玩BeerPong敢喝二十多度的黄啤,喝完一箱都不醉。而且她性情洒脱,爱喝烈酒,经常随便调一杯饮料,到别人那就成“失身酒”了。霍杨听着他俩天南海北地聊,时不时插一句嘴,就着蛋糕喝加冰的波本兑苦艾,喝了一杯半就有点上头了。
说说笑笑到九点,唐稚收到了男朋友发的短信,准备告辞。走之前她和叶朗碰了个杯,开了个玩笑:“我原先那房间好像是霍杨在住着。留我一晚?”
叶朗还没说话,霍杨先大手一挥,“不留!回你自己家去。”
唐稚指着他,对哈哈大笑起来的叶朗控诉道:“行啊!人心隔肚皮,喝了酒就原形毕露了,还喝的我的酒!”
她起身时,不经意间看到了他手上的戒指,吃惊地一停步,“哎?你这是……”
霍杨已经半醉了,有点睁不开眼睛,就懒洋洋地微笑道:“我买给自己的。”
“哎哟,”唐稚称赞,“你是我今年见过的最狗的一条狗。”
送走了眼瞎的大直女唐稚,一关上家门,整个房间里都静了下来,静得能听见心跳声,像透过锅盖无声地看着冷水渐渐沸腾。霍杨眯着眼,透过眼前一片晕眩的光斑——那是叶朗许愿时睫毛上的光点,看到了少年俯在他眼前的一张脸,还有他轻微开合的唇,“……上楼去吗?……”
霍杨可能真是喝多了,神智卡在了说清醒不清醒的边界,既有点飘飘然,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伸手勾了勾那下巴,自己的嘴角也勾了起来,“上楼?你想干什么?”
叶朗被他这一笑勾得心头冒火,抓住他的手,哑声道:“和你做,爱。”
霍杨还在戏弄他,“不是要上我?”
“不是。”叶朗低下头,捏着他无名指的指节亲了一下,眼底的神色非常深邃又清澈,“那不一样。”
霍杨看到了他衣服里掉出来的戒指,也站起身来,伸手捏住了那戒指,扯着他轻轻往前一带,“那就让我看看……有什么不一样?”
☆、番外一
被折腾了半宿,第二天早上,大爷不负众望地发了烧。
叶朗是被他的体温给烫醒的。这也充分展示了他的秉性:宁愿抱着个大火炉子被热醒,也决不肯撒手到一边凉快,和霍杨大夏天就把他踹到床角的行径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凑上去,手背贴上去试了试霍杨的体温,立刻就觉得不对劲。他没有大惊小怪地把人晃起来,而是轻手轻脚地下了床,量完了体温,又去找出消炎药,熬了一锅软糯的小米粥。
三十七度八,倒也不算很高。只是发烧在这个温度很不好受,再往上就烧失敏了,要么就直接昏过去。霍杨被他弄醒的时候,身上难受得要命,一把拨开他的手臂时还不甚清醒,迷迷糊糊地皱眉,“干嘛……”
“你发烧了,”叶朗摸了摸他滚烫的脸颊,他烧得一片潮红,总是有点气血不足的嘴唇更苍白了,“吃了药再睡,好不好?”
王八羔子,关键时刻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事后来给他猫哭耗子了。霍杨后面疼,腰也疼,头也疼,心情非常糟糕,一指门口让他滚。
“你吃完药我再滚。”叶朗给他垫了好几个软绵绵的枕头,拿调羹舀起一勺粥,吹凉了才抵到他嘴边,“喝两口,小米粥养胃。”
霍杨勉强睁开眼,就着他的手吃了几口粥,就有点吃不下去,嗓子眼干渴得快冒火。他刚皱了一下眉,叶朗和有读心术一样,连着盛了好几勺米汤,又用小匙挖了咸鸭蛋的蛋黄,一口蛋黄两口粥,霍杨本来没胃口,都被他硬喂了一碗下去。
不过这一碗粥下肚,又迷糊着躺了半小时,他烧得发慌的胃里好受了不少,喂的药也老老实实吃了。
这一早上,叶朗那颗金贵的脑子就围着他哥打转,这会儿敏锐地发现他心情好了一点,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地窝到他旁边。
青年正闭目养神,窝在被子里,明显什么也没穿,裸,露在外的半边肩膀上满是肆虐的痕迹;昨晚上他几乎是昏睡过去的,各种清理工作都是叶朗做的。叶朗在他旁边安了个枕头,躺下去的时候,过了一会,又悄然无声地翻了个身,始终密切观察着对面:好的,他没搭理自己。
他像是个正在结网的大蜘蛛,牵一牵这根丝,再扯一扯那根,每次只激出连蚊子都惊动不了的小范围震颤,顺着网接收到对方的动向后,再一寸寸地挪向猎物。猎物的眼帘一直阖着,纹丝不动,“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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