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乎我,为什么还去正青哥那里告我的状?”韩天纵反问。
原来想起还有这回事,他是为这个为难他。
韩天纵抱怨道:“现在正青哥都不理我了,我看着倪正红就烦,跑腿也不想让他跑了,干脆让他待在家里。反正正青哥养了他那么多年他还是废物,我也一样养着他不就行了?”
陈衍攥紧拳头,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哦,”韩天纵恍然大悟,“师哥你是来问单玉的,你看我,总跟你讲不相关的事。”
陈衍忘记了抵触,紧张地问:“你知道单玉是怎么回事?”
“知道啊,又不是什么秘密,我爹手下多少人都知道了。”他笑得很诡异,陈衍心里越发不安。
“可是我现在忙着,师哥不如等一等,我忙完了再和你谈。”
因为单玉的事,洪达受到影响,洪子珍作为洪有为的儿子俗事缠身,《罪歌》进度就被搁置了下来。陈衍确实没有什么事做,就在片场等着韩天纵。
他在一边看了一下午,觉得他师弟确实天赋异禀,做什么都像模像样,迅速就能进入正轨。
韩天纵收工以后陈衍忍不住夸他,他又不咸不淡地说:“哪里比得上师兄,我半路出家,拍些没人看的短片而已。”
他阴阳怪气,还在怨自己帮着倪正青,陈衍也不好再显得单方面殷勤。
韩天纵带他去了一家夜总会,陈衍在门口略显犹豫,韩天纵笑他:“师哥怎么跟个学生一样,你放心,跟着我进去,没人会欺负你的。”
他又走过来搭着陈衍的肩膀,推着他的背把他带了进去。
店里一片辉煌,纸醉金迷。音乐声很大,陈衍觉得耳朵都吵出茧子了,韩天纵贴在他耳边说:“这家店位置好,日进斗金,以前是狄辉的,现在我家的,师哥觉得怎么样?”
陈衍觉得不怎么样,他勉强点了点头:“挺好的。”
韩天纵看出他口不对心,哈哈大笑,招呼两个服务生把他们带进了包厢。
服务生走了以后过来一个年纪大些的男人,胸口挂着的牌子是经理。他认识韩天纵,态度很恭敬,韩天纵对他说了几句话,他显得有点儿惊讶,瞥眼看了看陈衍,似乎有疑问。
韩天纵拍拍他的肩:“没事儿,拿来吧。”
经理出门了,他打开包间的投影仪,扭头问:“师哥,你想看电影吗?你没在这种地方看过电影吧,要不要试一试?”
陈衍拒绝了,他来这里是为了单玉,半分其它事都不想做。
韩天纵也不在乎,自顾自地挑起碟片,挑出一张《唐人街》。
“上课的时候我们学过这个,师哥你学过吗?”他问。
陈衍无心搭理,胡乱点了点头,韩天纵津津有味地看起来,一边看一边说:“我曾经看这部片子都腻了,再也不想看它,现在看居然又有新的感触。师哥你说是不是这样?”
电影放了个开场,经理就回来了,手里也拿着一张碟。他把东西递过来。
韩天纵停了电影,塞进刚拿出来的这张碟片。陈衍吞了口口水,心跳加速,情不自禁地坐直了一些。他脑子里一片乱麻,猜想里面是什么内容,自己又该怎样面对。
白屏出现的时候韩天纵退到沙发上,一手揽住陈衍,似乎是很亲昵,又似乎是怕他跑掉。
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不是坐着,是绑着——那个人垂着头,全身赤`裸,还有一些伤痕。
陈衍的心好像被人攥住了,越攥越紧,要捏出心火。
一只手出现在镜头里,抬起那个昏迷的人的头。
眼前白光闪了又闪,陈衍头晕目眩,果然是单玉。
一桶水泼到单玉头上,他慢慢有了反应,眼睛抬起来的时候那只手抓住他的胳膊,用针筒往他身上注射了一点东西。
“师哥,你发什么抖?”韩天纵问,似乎陈衍很奇怪。
单玉彻底恢复意识了,但是表情并不清醒,反而更加恍惚,像是从梦里来到另一个白日梦中。
镜头左边走出一个女人,和单玉一样几乎什么都没穿,她手里拿着鞭子,涂脂抹粉的脸上仍然显得苍老。
这不是一部电影,没有剪辑,也没有背景音乐,清脆的击打皮肉的声音当然也不是音效。
她停手了,又从画面右边走来一个赤身裸`体的高大男人,接着是另一个男人,然后是第三个男人,然后……
——人的欲`望那么多,总有一些是扭曲至极的。
——他们号称能满足客人的所有要求,你猜那些玩物又是从哪里找来的?
齐安东的声音出现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