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她就得好好活着,帮着清音,一辈子照顾天骄公主!
“我知道,她们肯定不会有事的。”许天骄声音冷冷,一开口就打了几个冷颤,“她答应我了,答应我……会保护她们的……”
可她自己都身在危险之中,又如何能谈保护?
………………
看着许天骄的马车越走越远,秦路转身往西山大营的方向驱马而去。随行的人冒雨跟在一旁,一直行了快一个时辰,才有一个暗卫开口问她。
“侯爷,您只送走公主,不送走您的家人吗?”
秦路道:“我已经安排好了,明日会有人去接她们。”
暗卫得了答案,嗯了一声后不再作声。
到了西山大营,暗卫们消失不见,早已等在内的许闯悄悄来给秦路开门。秦路丢了马,步行走了进去。
大雨淋湿了她的盔甲,每走一步都犹如千金重。秦路沉着脸,硬着心,对上许闯的笑,也给不出一丝的表情。她的确会送许天骄离开,帮着她避开所有可能的危险,不为别的,只因为她爱许天骄。可是红莲和清音……一个为了逼许天骄走,狠心剁了自己的手指;一个为了逼许天骄走,居然真的想抹了脖子。
这不是爱,这是责任,是忠贞。
“秦路哥,你身上都湿了。”许闯说道,心下腹诽不已,那个红莲姑娘真是不懂体贴男人。秦路哥思念她,半夜三更偷偷跑去京城看她,可她倒好,就让秦路哥这么冒雨赶路回来。真不知道秦路哥到底看上了她哪点,一点女人味都没有。
“秦路哥,我叫人烧了水,现在就让抬去你屋里,你睡前沐浴一下吧?”许闯又说道。
秦路脚步微顿,接着点了点头。
难道是吵架了?
看着秦路远去的背影,许闯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肯定是吵架了,不然见了小情人,那定然是带着笑哼着歌回来的,哪里会像现在,一张脸冷的活像谁欠了他一条命一般。
许闯动作很快,秦路刚走到房间门口,水就送了来。她在这处的房间不大,没有单独的净房,不过好在是有单独给她用的浴桶。水送进门,抬水的人就退了下去。
秦路随手关门,对还在门口杵着的许闯道:“你先回去歇着吧,我这儿你叮嘱一声,不许人来打扰。”
关了门,上了栓,却是深深吸了口气,顺着门滑坐了下来。直枯坐了好一会儿,身上粘湿的难受,她才慢慢脱下铠甲,松了头发,起身往里。
“你去哪儿了?”
秦路的手刚伸到腰侧,中衣还未解开,就被一道男声惊的愣在原地。屋里点了灯,而发出声音的男人大概是躲在内侧床头的窗下,不仅她没发现,先前送水进来的人也没发现。
男人比她还惊讶,瞪大眼睛盯了她片刻,忽然抬起手指向了她,“你……”
一声你刚说出口,秦路已经飞起一脚直直踢向他脖颈一侧。力道使的足足,直接让崔宇垂下手,噗通一声栽倒在地。秦路丝毫没有犹豫,下意识取出随身佩带的长剑就要往崔宇身上砍去。可剑尖已经抵在崔宇胸口,她却有些下不去手。
不是她不敢杀人,从边关一战回来,她下手时候已经不带半点私人感情了。但是崔宇不同,他和她一起从训练营被选拔,在行宫,在淮南平叛,又一起攻打蛮人……他们已经不再是普通的相熟的人,更像是在现代那些并肩作战的兄弟,他们有的是革命的情谊。
对这样一个昔日并肩作战的好兄弟,她下不去杀手。何况,许天鹤早已传来了消息,崔宇,倒是可以争取一下。
崔宇第二日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被结结实实的捆绑住,被塞在了某张床的床底下。嘴里被堵了布,手被绑在身后,脚也根本动弹不得。他往外看,仔细打量了好几遍,才敢确定这仍然是秦路的房间。
想到秦路,他再次怔住了。
秦路居然是个女人!她居然是个女人!想到自己这半年来的种种不自在,种种不由自主的关注,在发现秦路是女人的时候,他脑海里第一闪过的念头居然是高兴。他没有喜欢上一个男人,他喜欢的,的确是个女人,仍然是个女人。
就这么饿了一上午的肚子,崔宇仍然心里高兴着。更是花了一上午,已经大概理清楚秦路为何要女扮男装了,只不过如今秦路已经被封为远征候,日后想做为女人,怕是要难了。
正想着,听到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害怕自己被秦路捆住扔在床底的消息传出去,崔宇呼吸都放轻了些。但秦路却没管这些,关门上栓,进来直接拽着绳子把崔宇拉了出来。
对上崔宇激动瞪大的眼睛,秦路没有立刻把他嘴里的布拿出来,低声道:“如你所见,我是女人,崔将军打算如何做?是去告密,还是帮着我瞒下去?”
崔宇微愣,接着立刻摇头。
秦路将匕首抵在崔宇脖颈,“本是想杀了你,可咱们并肩作战这么久,我还真下不去手。是生还是死,你自己决定吧。”话说完,她将崔宇嘴里的布取出,还了他自由。
秦路冷血无情的话让崔宇心沉了下去。秦路心里没有他,哪怕她是女人,自己是个还不错的男人,秦路和他共事相处这么久,也依然没有对他动一点点心。哦,是了,之前在京里两人还因为秦路的感情问题去了德兴楼喝酒。
她心里是有人的,那个人是显宗帝吗?不然,她一个女人,即便因为家庭的缘故不得不女扮男装,可也没必要为了大许的江山,那么拼命。
崔宇压下心底的苦涩,说:“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为什么?”秦路问道。
崔宇看她一眼,接着便移开了视线,“正如你不忍心杀我一般,我也不忍心见你死。”
秦路盯着他看,即使他移开眼,她也立刻跟过去看他的眼神。她可以断定,崔宇没有说谎,她笑了笑,直言道:“平阳侯府,如今已和淮南王站在同一条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