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鹭的这些猜疑久已有之,苦于一直找不到机会问,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对于她来说,她在乎无痕的过往,不论她想不想那些过往就是在那里,是构成这个人的一部分,不弄明白她就无法心安。或者有一天她们俩选择离开扬州,换个地方生活,也许告别这个充满旧日痕迹的地方,江一鹭就能忘记这种现任的前任满街走的坏气氛。
演出结束,穆一宁派人带来口信说今晚太忙,改日府上登门相会。无痕笑着让婢女转达谢意,便牵着江一鹭步出门去。从贵宾雅座到大门口,短短不过十丈,一路上二人收获了不少恶毒眼光,以及“看这个小姑娘能撑多久”“我打赌不超过半年的”或者“眼看就是图钱去的”“这副样子也配的上无痕”之类的闲言碎语。
江一鹭纵有一身大侠武功,始终怀着一颗少女心。人前尽量保持正常脸色,待到走远,黑暗中并不能被三姑六婆看到时,头也慢慢低下来了。无痕察觉到一鹭从手臂到脑袋,全身都是一股子沮丧气息,心里明白她是为什么。“她们说的闲话,气到你了?”小宝贝摇摇头不说话,“你不是生她们的气,就是气我风流咯?”“没没没!我没有生你的气。。。”
道歉迅速然后声音低的也迅速,还有啥好猜的?“我只是。。。自己心里过不去,你不用在意。”“过来,”无痕停下来转过身,扔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江一鹭略显拘谨的转过身看着无痕;而无痕看着小宝贝一脸的纠结隐忍可怜相就越发喜欢她,“我知道,我以前干的那些事,对你来说是一种伤害。但是已经发生了,我也不能改变它。要是就此对你道歉,遇上一个人就道歉一次,对你我来说更是折磨。我的往昔是造就我的东西,我不期望你感谢它们,但是希望你承认然后接受。没有那些,我不会成为今天的我。”
说到这儿,无痕的右手抚上江一鹭微温的脸颊,江一鹭点点头,真是一如既往沉默寡言的孩子。“但是,我向你保证,你是我最后的一站,我愿就此在这里停下来。不难受了,好不好?”
江一鹭薄雾蒙蒙的眼睛里闪烁着柔情,无痕看着越发喜欢,右手滑到她的脖子便吻了上去。她闭着眼睛去享受着这一刻的温柔,似乎许下了承诺,承诺这个单纯执拗的孩子要做最后一站,就真的立刻可以抵达天荒地老。
一吻终了,无痕依依不舍的放开。摸一摸江一鹭的脸,“你也真是,这里谁都没有,还是脸红。”笑着牵起江一鹭的手便慢慢散步回家去。走到临近小巷,本来沉浸在满足里的江一鹭忽然警觉的转过头,左手将无痕拉进自己怀里,右肘猛力往后一击。霎那之间便打飞了一个从背后袭来的黑衣人。又向左前于无痕背后用力使出剑指,正面冲过来的黑衣人立刻小腹一麻登时剧痛满身。她将无痕的手紧紧握在自己左手中,从绑腿里抽出匕首,微微站起之际右腿一扫,半空中拿着大刀劈过来的最后一个黑衣人立刻扑倒在地。
嗯,无痕点点头,心里感叹:不愧是师傅和大姑姑亲手教出来的关门弟子。
躺在地上呈“扑街”姿势估计心里也在骂“扑街”的黑衣人刚想抬起头来,感觉到颈口是冰凉的刀刃,“谁派你来的?你不想说我去问他俩,但是他俩已经昏过去了。谁说谁活,不说就死,你看着办?”黑衣人哆哆嗦嗦正想说,被远处的一支箭立刻射爆了脑袋。江一鹭立刻飞身过去抱住无痕倒向一边,不过好在那黑暗中的杀手只是想灭口,不敢动江一鹭和无痕。
等了一会,确定无事之后,江一鹭方将无痕背在自己身上,三步两步从房檐上飞回了家里。无痕先回去,江一鹭叮嘱了管家几句也快步走了回去。“难得一见啊,江一鹭也会有狠毒的想杀了人家的时候。”江一鹭只是微笑,“没想杀他。最多交给官府,只是。。。担心他们是江湖上什么乱七八糟的门派派来的,觉得来路不明,还是让他们招了的好。我已经让老曹去报官了。任由他们处理吧。”“你是犯着什么人了,江湖上有人要追杀你?”无痕一边宽衣一边说,没看见背后直勾勾盯着她的江一鹭看得眼神着火。
“嗯?你,”无痕转过头发现江一鹭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看呆啦,瞧你。”无痕走过去搂着她,成心勾她的火,“到底什么事啊,我担心你,也担心哥哥。”美人在怀,也亏得江一鹭定力还可以,静了静脑子道,
“铭武宗覆灭之后。近两年一直有传闻说有高于嫁衣神功的一个最高秘密武功的书卷还留在废墟的某个地方,也有传言说在大师兄手里,被藏了起来。他们都想抢。我看过不了几天就会打起来吧。”“那师傅不知道?”“师傅说她是没有见过更加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但是担忧其中有阴谋,所以一直在暗中观察。倒是不知道大师兄此次回老家有没有关系。”
“回北府。。。我也想去啊,不如这样,这次过后,我们回去如何?”“好啊,天下之大,哪里我都愿意随你去。”
作者有话要说:
☆、心藏灵犀
江一鹭已经在身边沉沉睡去。又是一夜疯狂的欢爱,无痕握着江一鹭放在自己小腹的手,感受她在自己肩头的一呼一吸,“睁着双眼和黑夜,倔强无言相对”。
江一鹭手指很长,难怪大姑姑一直说她是天生适合学她那一套点穴治病之术的人。比划起剑指来,是那么潇洒漂亮。无痕转过身去,面对着把自己揽在怀里,偏着脑袋酣睡的江一鹭。这孩子是流云,虽无常形,实际上却从不改变本质,只要有办法,总归抓得住。她是最洁白和飘逸的那一朵云,随时随地愿意跟过来替她心爱的人遮挡阳光。
但是不是她,江一鹭不是她。她是一阵风,她是最邪最魅惑同时又最执着的那一阵风,朝那边吹,连自己都不足以,连她们的爱情都不足以阻挡她往那边吹。哪怕在那边是弥勒的口袋,是不能透风的墙,她也要吹过去。来去无踪,到达身边的时候,少一点不清凉,多一分又寒冷。
曾经自己,不在乎温度的追着这阵风走,在风中被折磨的那么狼狈。直到,直到,
无痕闭上眼不敢想那时,想曾经的那个雨夜。两行清泪立刻流下来,打在江一鹭的额头。
我知道你不在了,如果能守着怀里的这个孩子好好活下去,也算对得起你了吧?
梦中的江一鹭不曾发觉,此刻无痕抱她抱得更紧了。
无岚这阵子每天早上醒来,除了催促无霁赶紧去店上看看之外,就是追问管家老曹和特务们,她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下人们只回答说而今老爷到了哪里哪里,什么时候回来没说。今天早上终于让她盼来了消息,“老爷说那边要在那边留下来,呆多久不一定。”“啊,为什么啊?”老爸,你这不是成心要累死你女儿吗?又不是不知道你那个儿子还要从头教起,他又成天挂心练武。“说是公主病重了。留在那边送终。”
无岚听得一愣一愣,没反应过来之际,却是无痕急急忙忙跑过来,“此话当真?病重?病到什么程度?”管家只好一股脑把豆子倒干净了。无痕颓丧的在餐桌边坐下,任由江一鹭伺候她也毫无反应。无岚见了有些奇怪,无霁也打着哈欠看着她。“姑姑,”无岚有些怯怯的开口,“是怎么了?那个公主是谁?”
无痕支手撑着下颌,眼神略带空洞的说,“是前朝的雨蓉公主。”“那,那就是?”“哥哥不让对你们俩多说,我也不想多说,总之是我们家的故人吧。因为老一辈的因缘,种种纠缠,我们家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原来本是一方侯爵,权倾天下。你们别管。我刚才听老曹说了,暂时病得不算严重,但是人老了,身体都坏了,可能再撑个一年半载吧。我可能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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