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中,寒蝉一直病着。想起江一鹭说她只等七八天之后才能自行消退,而今虽说是不再头疼了,身上却依旧乏力。因为是自己主张收了无岚盘出来的铺子,自己知道也没脸去无家府上请江一鹭过来,整个扬州城大概都认为无家和杜家已经闹翻了,也只好强撑着。杜庆元想从外面再请个郎中来看看,被寒蝉斥回去,“现在不是怪我们卖错了药的就是不懂行的,全扬州只有无痕姑姑和江小姐知道怎么医,我还是自己忍着吧,没几天就会好的。”
倒是符雅弘,江一鹭前脚走,她后脚就来了。
从那天来匆匆看了一眼自己,发现病倒之后就成天的来,不是带东西来补就是过来帮着杜庆元操持生意,俨然一副“女婿”的样子。每天都是从中午带着熬好的汤来,一直耗到黄昏时分才回去。天天陪着自己,
怎么,你到底什么意思?
其实寒蝉自己心里清楚,从符雅弘邀请她去共用午餐那天开始,自己的魂已经被这个妖精勾走了。所以自己才会在也没有得到明确表白也没有明确向对方表白的情况下,由得对方牵了手,由得对方吻了耳后,由得对方不知不觉得牵动自己的所有情绪。
可是明里暗里,总有人提起,符大小姐什么时候嫁给宁王,听说貌似已经从京城派人来商量了,大概就是秋天,如何如何。寒蝉很想问清楚,但每当看到了符雅弘绝色倾城的脸的时候,她又问不出口。现在只消符雅弘对她一笑,轻轻拥抱,她就全面沦陷。
那天闷热午后,一场豪雨中,她就酣睡在符雅弘的怀里。醒来,是符雅弘轻轻吻着自己额头。迷蒙间对上那双灵动的眸子,符雅弘觉得寒蝉是这般温婉聪明,内敛克制,总让自己有一种想要去保护去疼爱顺便再欺压调戏的冲动。于是不论之前曾经如何克制,曾经如何劝解自己,此刻她也无法克制,埋下头深深吻上那双唇。
若非婢女前来敲门,大概心跳爆表的寒蝉还不明白时间并非静止了,其实还在流动。她已经沉溺于那种感觉,撩动的舌和甜蜜的陷阱,她无可自拔。即使每天见到符雅弘给自己带来的都是焦虑,她依然每天等待符雅弘的到来。可越是如此迷恋这个人,越是痛苦。她感觉自己抽身无门,也完全舍不得。
“小姐,符大小姐过来了。”看吧,一刻不差,每天准时到。“请进来吧。”不久符雅弘便带着食盒上来,二人如常一起午饭。“怎么不见伯父伯母?”“爹爹去柜上,娘一早去舅舅家了。”“哦,对,昨日还说着呢,我倒忘了。”符雅弘放下筷子,“寒蝉,我还正想跟你说呢,我已经和我爹说好了,以后我们家的茶叶全部都供给你,只允许你一家专卖。”
寒蝉惊诧的看着符雅弘,无数猜测浮上心头,很快定了定神平静地问道,“为什么?”“如今出了假药材的事,之前他们家的现银都成问题,现在的声誉也大不如前,我还不如全部交给了你,我们两家共分天下得了。怎么?”
“你陷我于不义,符雅弘。”寒蝉说的平静,脸上也显得波澜不惊,以致于符雅弘低估了她现在的怒气。“本来就有人冒充杜家的家丁去打砸他们家的店铺,你再这样一做,无岚肯定以为是我和你联手要搞垮她。”“就算她这么认为又怎么样呢?难道寒蝉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符雅弘这话说的撩人,起身从背后轻轻抱住了寒蝉。这体温一旦袭上来,寒蝉直觉得自己要沦陷了。心中温情流动之余,依旧如鲠在喉,旋即挣脱她怀抱。“你别跟我来这一套,你告诉我,你到底什么时候嫁给宁王?你若是要嫁给他,又何必来招惹我。”说完就后悔,寒蝉眼神低垂,其实我想问的是,你到底爱不爱我?
符雅弘被寒蝉挣开之后略有惊讶,听到这句话倒宽心几分,“这件事我只能听从皇家安排,也许就是深秋的时候吧。寒蝉,”符雅弘双手按在寒蝉肩上,不费力便把寒蝉给扳了过来,“你听我说,符雅弘不论有没有嫁给宁王,或者嫁给了什么人,我心里都有你,我都会一如既往喜欢着你,一直这样对你,直到我死,下辈子托生成了什么飞禽走兽也来守着你。”
在最开始的时候,一定是这样的誓言最动人。寒蝉点点头,窝进符雅弘的怀抱。可偏偏这样的誓言破灭的时候,有最是伤人。这种感觉,此刻藏在房顶上的步茗再清楚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
☆、骤雨狂风III
江一鹭和无痕告别了穆一宁,马车吱吱呀呀回家的路上,江一鹭对无痕说,“如果真的是那样,回去就要加强防备了,这些人要是真的丧心病狂,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找上门来。”无痕默默应着,心里却想着穆一宁最后单独对她说的话,
“你要是心里放不下,千万不要随便找个人就算了。痕儿,我看这个江一鹭虽然很好,但是你要是驯服不了你的心,就千万不要委屈。害了她不说,你自己也浪费了。”
可是我即使不想随便,韦藏犀已经死了,我再也不可能有那么好的爱人了。如今这个,就算和她一点都不像,却能对我一样好,我现在只有她了,我不能连江一鹭也失去。
甫一到家,已是华灯初上。无痕懒懒的上楼休息,江一鹭把家丁们集合起来交代了事情,然后亲自修书给无琰。忙了许久,这才发现无岚也回来了。“咦?怎么今晚不去含香楼了?”无岚瞪她一眼,“去过了。和晚镜吃了饭便回来了。”“哟,不是豪言壮语要包人家一个月吗?怎么不带回来呢?”无岚端着茶在江一鹭身边坐下,看着江一鹭把信递给管家老曹,嘱咐老曹立刻送给联络头子从速送到秋田去。“带回来有什么不可以的,以前姑姑不是没带过。”说完又觉失言,看到江一鹭脸色一变,眼神里似有不快闪过,“我错了小师叔,以后我不说了。”江一鹭摆摆手,表示无碍。“对了,你们今天去见那个穆一宁,有什么进展?”
江一鹭在她脑袋上狠狠一弹,疼得无岚大叫起来,“你姑姑已经答应把她的私房钱拿给你应急,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当然,你是有需要的时候才行。”无岚扁嘴,“也罢。小师叔,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是寒蝉和符雅弘合计好了来害我。我是真想知道最开始在米市上坑我的是不是她们俩:要是,那之后的事情都可以解释了,她们俩就是合计好了排挤我然后独霸扬州。”“你就没想过要不是的情况?”“小师叔,你板着指头数,江南一带除了符家杜家有这个财力之外谁有本事有胆子和我作对?”
江一鹭稍加思酌,前后想想,符雅弘是要嫁给宁王的人,如果她非要让娘家在扬州乃至江南一带进一步称霸,意欲何为?按道理符家现在的财力已经足够花几辈子了,她嫁作王妃之后符家也算攀上了权贵,名利双收,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如果把寒蝉也列入因素来考虑,那么也许,符雅弘就是不满足于完全被皇室权威摆布,想要加强娘家的权势,免得万一有倒的那一天,有路可退?或者根本就是想要借此获得寒蝉的芳心?
这样想来,事情唯一的重点就是寒蝉对符雅弘可能的一系列作为到底知不知情。
“反正我是想好了,我也有私房钱。你们早上走后,无霁传信回来了,那批香料赚了不少钱,我至少缓过这口气了。明天我就开始往死里整这俩。符家不是有木材生意吗?我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往死里压木材的价格,我已经写信给方骏叔叔了,半个月后就有一大批东北来的好木材,倒时候看符家亏不亏!寒蝉敢接我的铺子,我明天就压精钢粉的价钱,抢她的生意,一次降一半,本来军队的生意就是我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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