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庆福一时语塞,但很快顺了过来,罢手笑道:“大人说的哪儿的话,既然是听说那就不能当真坐实,下官哪会骗你二位,下官说的可是句句属实”说完海庆福举起酒杯笑道:“二位大人,舟车劳顿,咱们喝完这杯,下官特意安排了两间房供二位大人在府衙内歇息”周培公一听他说这话,知道这海庆福要把他们软禁,忙起身推辞道:“至于歇息之地,就不必要麻烦海大人了,只是——”周培公故意停顿下来,海庆福眼珠子似要滑出来,等着他的话,周培公看了看玄烨,继续说道:“只是,海大人,咱们虽说吃饱了,可这外头还有百来号灾民等着,大人若是不做点什么,怕是他们也不会离开,里边真要出个性子急之人,怕是有冲突,想必大人你也不想此事闹到朝议上吧”海庆福顿时脸色有些苍白,如今的开封府这样与他也脱不了干系,这外面的灾民是他们带来的,而他们如果真是钦差那就代表了朝廷,而这两位未知名的钦差还未落实,他也不敢得罪,脸颊上的汗珠落了几滴下来,忙用马蹄袖擦了擦,说道:“府衙内兵丁倒是可以把晚上的口粮省出来给那些灾民,多了下官也给不了,毕竟兵丁饿急了也会有异心,下官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玄烨与周培公两人似笑非笑对视一眼,见他松懈了些许,周培公坦然道:“海大人真是开封府的父母官,只要海大人能解决当前,我们二位必定极力推荐海大人入京就职”海庆福登时眼前发亮,又有新犹豫,一番纠结后,双手拱道:“二位大人好意,下官心领了,这借粮一事,能否宽限些个时日,下官再想想其他办法”
周培公见效果已达到,扯开话题,说道:“海大人,时间已不早,明日一早我们要回京,我们就先回去了,若大人想好了,就来仁心堂传个话”一听他们明日一早要离开,海庆福心里在祈祷鳌拜能早些给个信儿。
外头的灾民都吃了上一碗白米粥,经过周培公的再次保证,以后大家还是会继续吃到白米粥,众人这才似信非信的离开了开封府衙。
夜□□临,玄烨与周培公回到了仁心堂,两人一前一后的步入后院,见素清抱着雨泽蹲坐在房门口,周培公懂得的笑了笑,便找了个由口去了前院。想起今日硬把她留下,的确是不应该,但这也是无奈之举,总不能把她带入那危险之中,迈着步子走到素清跟前,见素清端详着怀里的雨泽,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弯腰轻声道:“雨泽你娘生气了,你让她笑笑可好”素清嗔怒一把、把孩子丢到玄烨怀里,冷道:“今晚你带他睡”
玄烨看着手里无知的雨泽,苦着脸有些不知所措:“素清,我错了还不行吗!”
“错了,你大错特错,你明明知道那知府是什么人,你还敢送上门去”
见素清吱声了,忙抱着雨泽绕道她跟前,嬉笑道:“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再说了,他一小小知府难道还想把我怎么着”
素清顿时瞪眼,声音小了下来,叉腰喝道:“不能把你怎么着,如果野史说法属实的话,你今日之举就是把自己送入虎口”
呀的一声,玄烨反应过来,的确,如真如素清所说,那他真是着了道儿了,见他楞在那儿,素清一边收拾,一边说道:“趁那知府还不知晓,咱们还是想法子离开这儿”
“离开?”周培公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门口惊讶问道
玄烨把雨泽交到素清手里,拱手:“培公,实不相瞒,我与鳌拜有些纠葛,要是等海庆福反应过来,咱们都会有危险,”
“鳌拜此人嚣张跋扈,但也是朝中重臣,华三爷为何会与鳌拜结仇”周培公疑问道
“实不相瞒——”未等玄烨说出,素清猛地打断:“培公先生,事情的来龙去脉,等有时间再与先生细说,我们此刻应该想些法子,尽早出去”玄烨知道其中的厉害,说道:“这开封府如今是虎狼之地,实在不宜久留,灾民一事只能等我们出了城再详琢”
周培公皱眉,虽然不知这位华三爷到底与鳌拜到底有何冤仇,但冲华三爷这两日为灾民做的,就足以让他佩服,经思量再三,终于拱手:“陷二位如此田地,实在是我的不是,如果从正门出去的话,肯定是出不去的,咱们只能抄暗道走”
听闻有暗道,素清眼前一亮,忙问:“培公先生,知道路线吗?”
周培公微笑点点头,便道:“那时城门未封,在这待了些日子,和那些个乞丐们也混了个熟,这条暗道还是一个乞丐告诉我的,后面看到城里困住的灾民着实可怜,当时就想留下来尽一些绵薄之力,最后,你也看到了,就是现在这样”
“先生,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走吧”素清催促道;玄烨已经提起一小包裹准备随时走。
周培公见状也知道他们急着出去,便不再多说,径直走到一处拆房内取出一本古籍,直接揣入怀中,摊开手,神色悠然道:“让二位笑话了,我一穷秀才就这么本兵法金贵些——”周培公这般坦然,更让玄烨钦佩!
让人没想到的是,仁心堂外头被海庆福派兵把守着,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这可难了这三人,玄烨出去找那把总理论了一番,奈何那把总坚持要保护钦差大人的安全,不得已玄烨等人又回到了后院房内;看着海庆福送来的饭食,玄烨与素清却是毫无食欲,海庆福这是要把他们软禁,过了今晚,就什么也来不及了;周培公在后院来回度着步子,房屋里头玄烨仰头靠在墙根处,双眼无神的望着房梁,此时玄烨感到自己是多么的幼稚愚蠢,一时冲动,导致今日局面!见玄烨这般绝望,素清一手紧抱着雨泽,一手腾出来捂住玄烨的手心,抬起两人的手,眼牟里充满了爱意,笑道:“你看,我们现在是左手握紧右手,都还在,何不想开些,洒脱些”
转过头,满是愧疚道:“对不起,又让你跟着我受苦”
素清回以一笑:“说的什么话,能和你一起度过每一天已经是上天对我最好的赏赐了”手缓缓抚上玄烨略显疲惫的脸颊,坚定道:“,你是玄烨,你会没事,你也是我爱的人,我们都会没事,都会好好的,我们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所以不要气垒”
玄烨动容把她拥入怀中,鼻子略酸:“素清今生有你,我很知足——”
鳌府,鳌拜连夜招了班布尔善来府中,因着大半夜被喊起,班布尔善打了寒颤,下人通报时说是鳌中堂急见,不由得只草草裹了一件大毛裘匆匆坐着官轿来到鳌拜府邸。
不多时班布尔善带着寒气由下人领着来到鳌拜书房内,见鳌拜早已坐落在上首,弯膝准备扎千问好,鳌拜一声阻拦道:“行了,你给看看这份密简”
班布尔善一时狐疑,脱了大毛裘衣放在了四方椅上,身子微微弯曲走了过去,取过那份密简,看到里面内容,两眼放光,嘴角张开,连笑三声,便道:“鳌公,连老天都要助咱们啊!”
鳌拜却是满脸思虑,捋了捋胡须,沉声道:“班布尔善,这招棋老夫要真是走下去,那可是万劫不复之地,老夫整个身家可是全搭在里头,此事——”班布尔善未等他说完,急插话:“鳌公,咱们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如今千载难逢,万不可错失良机啊”
“容我再想想”鳌拜一时筹措,他是大清的功臣,先帝的托孤大臣,这违背誓言之事,他不敢,班布尔善见鳌拜犹豫不决,跪地叩头,抬头决然道:“鳌公,此事就交由学生去办,无论成与败,学生一人全力承担,绝不提及鳌公一言,只希望鳌公能在班布尔善坟头上插上两柱香”
班布尔善这话让鳌拜左右摇摆的心登时定了下来,双手一击,双眼凌厉、狠言道:“班布尔善,此事暗中进行,只需弄伤他,切勿伤及性命”话毕,仰头长叹道:“毕竟他是君,我是臣”
“嗻”班布尔善叩了一记响头,额头紧贴着冰凉刺骨的地面,嘴角暗地里阴阴的笑了笑,他知道只有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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