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床边的少年人眯眼笑了：“骗你的，现在七点。赶紧起来吃早饭。”说着少年人起身走出粉色系的小屋顺手带上了门。

坐在床上的夏致气呼呼冲哥哥的背影挥了挥小拳头，麻利脱了睡衣换上短袖校服，踩上拖鞋跑出房间去洗漱。

端水杯叼着牙刷的空档，夏致从墙边探出脑袋，只见厨房里母亲穿着围裙的背影，铺着阳光的餐厅里父亲坐在餐桌旁的固定位置看报纸，哥哥夏臻端着杯子与碗碟放在自己的位置——哈，早餐是三明治！

愉快的小虾子迅速漱口抹脸扎起头发窜到座位上。

夏臻手握全麦面包抬眼只见对面座的妹妹“嗷呜”开吃，微笑着喝口牛奶。

末了,父母站在门旁与夏致一起出门，夏致背起书包鼓气盯着夏臻抱怨：“我也想放假！”

夏臻好脾气地笑着：“等结束期末考吧。”

六年级的小虾子告别刚刚结束高考的哥哥，马尾辫一甩小跑而去上学。温柔的母亲叮嘱夏臻几句随父亲走下楼。屋里，夏臻洗了杯碗，便带上母亲列的清单去超市。

走下楼在小区里，三两个背着书包的男孩从夏臻身旁打闹着跑过，运气好大概可以踩着铃声进教室。刚刚结束住校生活的夏臻走在改观不大仍有些陌生的小区里，不时接收到旁人的视线，听见周围的大妈们用刻意压低的声音交谈。夏臻平视前方，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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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问夏致她的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小虾子一定会自豪地回答：“我哥人可好可温柔了！”而询问其他人包括夏家两位家长，答案就会带上一些忧虑。

孤僻，寡言，体弱多病。

拥有多数人认可的秀美面容的夏臻蓄着利落的短发，常穿纯色的简单衣装，除了面对妹妹与父母，待人处事有礼疏离。以至于在高考结束不几日这样的时段无友人邀约。

此时少年人冰凉的目光正扫过手中一捆青菜，打量几番后放进购物篮中。

非周末与节假的超市上午颇为冷清。选购完毕，夏臻领着购物袋迎上六月上旬明媚的阳光踏上回家的路程。

家务什么的夏臻也不算擅长，戴耳机着听音乐做完简单的打扫，拖地进行到一半时接收到来自母亲的午餐提醒，夏臻便放下拖把进厨房热菜煮饭。洗菜时夏臻不由地想起高中校食堂质量不算差的盖浇饭，这份念想不足以支撑鼓舞夏臻冒着烈日搭公交去那城市边缘的校区求索一份午饭，所以夏臻还是自己动手在半凭回忆半凭探索中完成了盘炒青菜，独自在家进食。

洗了碗后夏臻继续拖地，然后宅房间上网，磨蹭到小学放学的时间前一小时，夏臻便带上钥匙出了门。

在母校门口的书店等待妹妹放学这种福利自高中住校后就少有了，夏臻心情愉悦嘴角微微上扬，迷惑了一干无知的群众。

夏致与朋友有说有笑地走出校门，在友人惊叹帅哥的呼声中对上了自家哥哥的笑脸。

“那是我哥！”自豪的小虾子随后升起特殊的独占欲，迅速与友人道别扑向夏臻。

夏臻任妹妹拉着手，听夏致吵吵闹闹地讲述学校的琐事，走在回家的路上。

太阳偏西，光线尚明，行道树枝叶葱茏，马路上车流不息，兄妹两手牵手成为街上一景。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第四章有鹤

鹤城的居民世代居住于此。

鹤城环山倚水，避世于此的商贾之族贺氏修起了最初的城墙，后专研医。不知第几代贺氏族长仁慈地收留了难民，几十年下来，原本安于一隅的私家宅邸，逐渐发展成如今鹤城这般的规模。

人们在这片土地上扎了根，生生不息。鹤城的居民早已遗忘自己曾经的家乡，只记得自己是鹤城人，在这个世外桃源之中，遗忘了城外的世界。

鹤城中有一个独特的家族。季连氏族不事农耕，氏族上下不足二十口人，由一位女性当家。他们精通音律，尤其擅舞，能织出华美的布料，可制出精致的器具。季连氏是鹤城的祭司，乐师，城主的门下贵宾。每年祭司，季连氏在族长的带领之下起舞鸣乐为城邦祈福，感谢上苍恩泽，他们是鹤城的精神支柱。

鹤城的传说多是关于季连氏族。比如季连氏历任当家人皆不过半百早逝，是因为他们是神不可长久在人间逗留。在珠帘与羽饰面具掩藏自己的季连氏当家人让季连氏族逐渐神化。每年祭礼时才现身，一袭素锦，轻绾墨发，舞罢又敛衣乘车离去。鹤城居民对这个氏族有着憧憬与膜拜也无可厚非。

而季连氏因为它新一任当家人，揭起了神秘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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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批鹤已经来了！”刚从河滩回来的季连律兴奋地在城中奔走，扬起灿烂的笑容愉悦地向民众传达关于鹤的消息。

在屋外工作的人们停下了手头的事，里屋的女性也走到屋外，只见季连家的当家人一身灰色棉布衣，还绑着裤脚，像小孩子一样挥着手臂。纤瘦的俊秀少年脚步轻盈，笑容炫目，长发束起，欢快地往城中心跑去。

鹤城的民众不由被少年的活力感染，也有妇人不住抱怨：“啊呀啊呀，律少爷怎么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呀！”

十七岁的季连律，完全没有成长得如同老管家企盼的成熟稳重。平日除了苦练舞蹈与器乐，就是在城中各家帮忙，或者流连后山。

季连氏族在律的时代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季连氏的宅邸不再沉寂肃穆，低沉的古调似乎一同染上了亮色。律那位兄长甚至在年前随一支商队出了城。

年长未嫁的姨娘季连绫多年如一日地照料着律的生活起居，老管家与族人打理上下事务。永远的天真无邪，活泼快乐是律所固有的。老管家摇头放弃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