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恩第二十三回帝胄2
两人身贴一处,严丝合缝,再不分开便要著火,司徒章即便再想要他,也不能冒险让秦绍阳死在床上,只好调息吐纳,心念冰清咒法,散了欲火。秦绍阳也是男人,知道他是为了自己,竟苦笑道:“如若秦某乃是装病,司徒倒也不必为难了去。不如让秦某用嘴帮你泻火,权当赔礼道歉如何?”司徒章闻言,只臊得满面通红,他松开双手,滚开半席,远远靠在床角道:“哥哥冰清玉洁的人儿,怎能做这种肮脏勾当,小弟无才,如何能让哥哥屈尊降贵如此?”秦绍阳见他眉目间藏了厌恶,当下了然,他微微一笑,淡然道原来如此,然後再也不看司徒章那边,套了衣衫,下床兀自走了。
司徒章看秦绍阳拂袖而去,并未照例追赶,他想起方才失态,在秦绍阳面前失了颜面,心中颇有悔意,但惟有拒绝秦绍阳为他品箫之事,却是不後悔的。他又想以秦绍阳性情,不会因为品箫被拒就断然离去,只怕是哪里又招惹他,才被丢在屋里。司徒章越想越是烦闷,再也在床上呆不下去,他下了床塌,来到外面,却见秦绍阳站在屋前空地,刚收了剑势,正把宝剑递给春熙。司徒章吸气定神,定了个嬉皮笑脸的模样,晃到秦绍阳身後道:“哥哥真不厚道,把小弟一个人扔在床上,自己却在这边练剑泻火。”
秦绍阳随便练了一套,就已虚汗淋漓,他并不理司徒章,只吩咐春熙拿茶来吃。司徒章看他要坐下歇息,忙脱下外袍垫在石墩之上,免得忽冷忽热,倒要做出病来。秦绍阳虽不看他,人却坐在司徒章袍上,正好让个流氓充作靠背,顺便扯他袖子拿来擦汗。秦绍阳如此,司徒章已然放下心来,他来到秦绍阳身前,仔细为他擦干汗珠,才小声道:“小弟错了,还请哥哥不要生气。”秦绍阳笑道没有生气,司徒章知道他定然是心有不快,遣词用句更是小心:“哥哥方才那样,分明是怒了,不如给小弟弟说说如何?”
此时豔阳高照,微风抚面,让人莫名愉悦,最是交心谈情的时候,秦绍阳轻叹口气道:“司徒知道秦某早就破身,男女性事不计其数,不还说什麽冰清玉洁之言,即便秦某厚颜,也是没脸承受,这是其一。”司徒章道声怎会,又被秦绍阳打断:“你我皆是男子,品箫之道原也不怪。秦某要为司徒松身,却见司徒面露厌恶,想是不愿意让秦某碰你,这是其二。虽说我出身小倌,却也薄有脸面,如此一二下去,若再与你同睡,不是自取其辱麽?”司徒章听了,当即一身冷汗,他忙道哥哥休要胡说,真正痛杀小弟,伸手就抱了秦绍阳入怀,再也不肯放开。秦绍阳听他心口里咚咚乱跳,不禁贪恋他生气盎然,最是令人豔羡,於是不再开口,由他抱了片刻,看到春熙端著茶盘过来,就对司徒章道:“外面风大,我想进去歇息。”司徒章连声说好,牵了他手双双入室,才算了却一桩风波。
又过几日,司徒章再去大营,春熙送来拜帖一封,一看即是西宁王世子无疑。秦绍阳命人套马,半个随从不带,独自赴约。这次是在一处杏花楼酒楼的,名字随俗,菜式美酒却很有名,另有顶上雅座提了万川两字,三面皆能一览运河风光,视角极佳,不是有钱就能订得。秦绍阳黄昏上楼,等到夜色微黑世子才姗姗来迟,两人点了雕烧小食,互敬一杯,方才话到正题。
西宁王世子开门见山,劝秦绍阳暂罢刀兵,秦绍阳道正有此意,他放下酒杯,道:“既然世子有意,秦某怎能不识好歹。只是当今圣上被禁深宫,万事都由殿下与文大人做主,不知若是你我谈妥,圣上是否可重回金殿,再理朝政。”
世子道:“那女人虽是帝胄,却毫无才德,只是一味尸位素餐,理应不是国家幸事才对。小王虽是不才,也算先祖老皇爷血脉,怎能眼看这江山废在妇人之手,理应挺身为国才是。”
秦绍阳早知他会如此说道,否则哪来理由图谋天下,便道:“秦某既受先帝托付,当今圣上便是主子,殿下如若起了废黜之心,乱了国本,你我便不必多言。”
世子仿佛早知他意,便问:“我听秦大人意思,只有先帝之子才能坐下江山不成?”
秦绍阳轻轻一笑,踱到窗口,他见左边河上灯光点点,好似银河落如凡间,右边街市繁华,远远有一队军马往这边奔驰而来,想是又有人通风报信,惹得司徒章来了,便回头对世子道:“殿下所言差矣,秦某只认当今圣上为帝,即便什麽西宁王世子,抑或是什麽重盛殿公,哪怕说是先帝与赵玉儿的私生孩子也是不行。即便日月更迭,星辰变换,秦某心中君王只有女皇秋蕊一人,至於别人,皆是浮云。”
世子站他身後,见那些军马风驰电掣般刮过街市,知道无法多做规劝,便回身取了酒杯两盏,递给秦绍阳,道:“秦大人说得凌然,定是下定决定与我作对。好歹你我同为殿公,也曾共同为国尽力,辅佐当朝,此番一别,再见就是沙场,所以请满饮此杯,过去情谊权当浮云,能舍便舍了罢。”秦绍阳未料他如此点破,笑道:“兄长说得极是,小弟莫敢不从。”两人干了酒杯,已然无话可说,世子与随人从後门码头撑船而去,秦绍阳独自站在窗前观看,竟出了神去,待到司徒章领得亲兵入内,那船早就投入夜幕,再也找不到了。
司徒章遣人沿河搜索,务必寻到线索,再捉了店里老板上来,又是好一通盘问。秦绍阳只慢慢饮酒,等到司徒章盘问完毕,才道:“司徒何必费这功夫,直接来问秦某岂不便易?”
司徒章看他又斟一杯,眼见还要吞下肚去,忙捉了他手,把酒放在桌上:“哥哥若是肯说,小弟早就捉了他的,何必亡羊补牢,作这些废事。”
秦绍阳笑笑,道:“好歹他也是先帝血脉,原也是一方藩王的命数,哪里是想捉就捉的到的?不如日後两军阵前见面,直接杀了就好?”司徒章道哥哥你醉了,秦绍阳却仍是笑得温暖:“管他亲娘是私娼也罢,当今圣上亲娘是太後也罢,都是秦某亲人。秦某怎肯让你这流氓捉他折磨?还是网开一面,让他多活几日,装装几天帝胄,也是好的。”
司徒章回来只讲了明征太子失踪始末,不曾和秦绍阳说赵玉儿之事,如今秦绍阳口口声声说那人乃是私娼所生,仿佛是全都知道了的。
秦绍阳见他沈默不语,贴了耳朵道:“你当修罗鬼众只有苏梦醒一人麽?”
美人恩第二十三回帝胄3
司徒章原就猜到一人,如今秦绍阳指出,当是秦老三无疑。至於那些秘密,宋女史既可说与自已,也会讲给秦老三知道,想到此处,司徒章道:“莫非那宋女史乃是秦三公子所杀的麽?”秦绍阳笑笑,算是认了。司徒章方知京城行程多数已被秦绍阳获知,只要自己有半句瞎话,秦绍阳也不会再相信与他,於是苦笑道:“哥哥你心机也忒深了,屡次试探小弟,让人好不伤情。”
秦绍阳道:“司徒老说秦某多疑,却不明白我一片苦心。”司徒章见他起了酒意,连指尖都已红了,忙揽了腰身,免得他醉意上来收拾不住。秦绍阳却不管这些,他对司徒章道:“方才我和那人说了许多忠於秋蕊的废话,不过是嘴上快意罢了,但有一事我想问问司徒,望你真心应答,不要骗我。”司徒章答应绝不作伪,秦绍阳方问道:“若是把这江山交到你手,你可能保证秋蕊平安麽?”
司徒章平日里嬉皮笑脸,遇到正事却异常认真。秦绍阳虽是说得极轻,吓得司徒章一身冷汗,他道哥哥休要逗我,却被秦绍阳勾了脖子亲吻半天,柔情蜜意,毫不作伪。
待到分开,秦绍阳又问一遍,司徒章才怔怔道:“只要哥哥说的,小弟全听就是。”秦绍阳点了点头,由司徒章搂他入怀,耳边全是这流氓责备之词:“哥哥既然要小弟听话,自当也听听小弟规劝,上次在松林里倒也罢了,至少还带了亲兵小厮,这次你与那贼约见此地,莫说半个亲兵不带,还勉强骑了马来,若是那贼要害你,让小弟如何是好?”秦绍阳觉得这流氓说得动听,完全无法生气,只闭了双眼,在他怀里歇息,权当他是放屁做派。好不容易司徒章说得累了,秦绍阳才道:“莫说他舍不得马上杀我,即便动手,赢得也不定是他。”
秦绍阳说得理所当然,此次换做司徒章不信,他又说哥哥你现在这般模样,怎会是那世子对手。秦绍阳笑道你看,只听卡得一声,有寒光从袖里射出,噗地钉入墙内,深及三寸,竟是支乌金钢针。司徒章没有想到他藏了此物,却听秦绍阳道:“这是工部格致司造的玩意,平素当个镯子套在腕上,按动机活就可射出杀人,最适合我这废人使得。”司徒章知道秦绍阳青睐工部,使了大笔银子,净弄些新鲜玩意出来,此番见到,才知那里也产此种歹毒物件,竟与下九流的门派不分上下。
司徒章问秦绍阳身上还有什麽防身之物,秦绍阳便一一褪下放在桌上,大大小小,都很精致,其中玉佩上结的的一对儿翠样蝙蝠最为精妙,两翼展开便是把小驽,搭上银簪就能致人死地。司徒章知道这里许多都是秦绍阳日常所佩之物,若是这大少爷起了杀心,便可时时杀戮,真是再容易不过。他捡了个猫眼儿嵌宝香囊,问秦绍阳讨要:“这个东西看上去杀气少些,哥哥送小弟留个念想如何?”秦绍阳道:“这猫眼儿边上藏了锁喉铁线,锦囊里全是断肠草末,都是阴毒不过的东西,司徒要它做甚?”司徒章道:“哥哥不要多问,送我就是。”
秦绍阳笑道也好,又从里面捡了个玛瑙扇坠儿塞到司徒章手里:“这坠子你也拿著,只要把它放在热水中,凭著热气儿,也能迷倒众人,日後若有麻烦,也好助你脱身。”司徒章把两样收入怀中,他看秦绍阳一件件把东西重新挂回身上,忍不住要装可怜:“哥哥浑身都是法器,小弟看著有些发虚,只怕哪天惹得哥哥不快,挥手杀来,小弟可逃不了的。”秦绍阳道:“你我既已结命,只有司徒大人杀我,秦某哪会去杀司徒大人,你这话忒是无趣,理当罚酒三杯。”说罢亲自下楼要了酒杯上来,提起酒壶满满斟了,双手递上:“上次在松林你拂我好意,非说土酒太差,如今有这杏楼佳酿,当是不辱没你罢。”司徒章道:“这里闹中取静,风物优美,又有哥哥相陪,不喝就是与老天作对,乃是一等一的傻蛋。”说罢,司徒章连饮三杯,把杯底亮给秦绍阳看个清楚,再拥他入怀,贴在耳侧述说情话,最是惬意不过。
两人又吃了几杯,有亲兵上来禀告,只说有人见那船不曾靠岸,顺流而下,不知到哪里去了。司徒章闻言,只道再留也是无益,於是建议秦绍阳不如会息烽院歇息,免得更深露重,对身子不好。秦绍阳复议之後,司徒章命人雇了车马,与秦绍阳双双上车,再令亲兵骑马跟随,戌时便回到息烽院内。入得大门,就有春熙夹著斗篷来迎,司徒章照例用斗篷裹了秦绍阳身子,横抱入室,他命春熙去厨房煮些醒酒汤来吃,免得秦绍阳再被酒醉扰得头疼,吃了也好歇息。
秦绍阳被司徒章喂了醒酒汤,身子暖和,血脉通畅,倦意全消,加之旁边还躺著个流氓,就再也睡不著了。司徒章也是毫无睡意,他见秦绍阳瞪著帐顶发呆,便问:“哥哥可有心事,怎麽还不歇息?”秦绍阳并不理他,神色间仿佛神游物外,司徒章又问几遍,秦绍阳还不回答,直到司徒章翻身支在上面,秦绍阳才道:“你既然上得床来,还等什麽,莫非要秦某开口相邀,才肯行事麽?”
司徒章投鼠忌器,直怕把他干死在床上,哪里敢真的接招,他嘿嘿一笑,正要找话搪塞,却见秦绍阳自己解了里衣亵裤,赤条条睡在身下,浑身上下染了酒气,比起平日更为妩媚动人。
秦绍阳看司徒章定在上面,眉目间隐著情欲,却又忍而不发,知道是珍惜自己,心中竟真起了柔情。他支起身子,亲自送了唇过去,司徒章被他气息所迷,再也把持不住,只好低头迎上,边亲边把秦绍阳压回床上。两人痴缠许久方才分开,此时秦绍阳下身已然失守,湿了好大一片,他暗自叹气,对司徒章道:“春熙就在外面等候,司徒把他叫进来罢。”
因有了上次之事,司徒章难免想到那边,他撑起身子,皱著眉头嘟囔道:“不要叫那小子进来,哥哥身边有小弟伺候也就够了。”秦绍阳以为他顾虑,伸手刮他鼻子,笑道:“这床上湿了,睡著难受,叫他进来换些干的而已,别无他意。”司徒章再要说不,又被秦绍阳勾了脖子拉到身上,两人合在一处,软处硬处都是清清楚楚,秦绍阳伸手搂了司徒章,轻声道:“司徒心意秦某知道,只是我身上狼狈,不能与你快活。长此以往,对你我都不是好事,不如让那春熙进来伺候,你若觉得羞涩,完事後秦某再进来不迟。”
司徒章看秦绍阳笑意婉然,知道不是玩笑,他刚想摇头,忽见那美目中闪过一丝哀戚,只好软话软说:“小弟可是在为哥哥守身如玉,若是这次插了那小畜生,以後怎麽能求哥哥舍我?还请哥哥可怜小弟一片痴心,不要逼我了罢。”
秦绍阳对他正是吃软不吃硬的,当即被这话戳了软处,只能暂且作罢。司徒章看秦绍阳不再言语,心知此关已过,他又说哥哥身上好滑好软,舍给小弟亲亲可好,未等秦绍阳点头,就先夺了嘴唇,再一点点往下亲去,凡到痒处皆是又吸又吮,轻重缓急全无章法,一旦察觉那鸟儿翘起,便扯下发带缠在根上,紧紧扎住,不许精水泄得太早。秦绍阳从未如此被禁,只觉下身胀痛一阵紧似一阵,他被司徒章亲得神魂颠倒,心痒难耐,下面又被死死禁住,只能双手攥了褥单哆嗦,想要脱困却是难上加难。
司徒章看他面色潮红,阳根也硬得久些,当下直取鸟儿,狠狠吮吸一番,再小心松了发带,弄得秦绍阳顿时阳关失守,黄水混了少许白浆喷出,又湿了一片。秦绍阳得了解脱,整个人瘫在床上,半分力气也没剩下。司徒章为他擦净身子,两人移到贵妃榻上,裹著被子抱著歇息,仍是毫无睡意。司徒章贴著秦绍阳耳朵,甜言蜜语说到一半,忽听春熙在外面通报,道大辽部王子耶律欢来访,还请司徒大人立见。
司徒章正跟秦绍阳聊得快活,干脆装聋作哑,春熙也是聪明,听司徒章不应,便高声道大辽部耶律欢王子请见监国大人。秦绍阳原听是找司徒章的,倒也懒得夺管,如今换做自己,却不能学样装聋,他对司徒章道想要起床,却听那流氓道:“三更半夜扰人清梦,这些番子当真没人教养,哥哥不要理他,明日天明再见不迟。”秦绍阳笑道不可如此,推了身边流氓起来,整理停当後披衣开门,果然见耶律欢站在院里,身後跟著两个随从,都是大辽武士打扮。
耶律欢见秦绍阳亲自开门出来,忙上前行礼道:“某家以为司徒大人在此间歇息,所以贸然来访,还请监国大人赎罪。”秦绍阳笑道无妨,他命春熙安排茶点宵夜,自己领著耶律欢一行往书房而去。到了书房,宾主方才坐下,春熙就带了仆妇端了香茶小饼肉脯蜜饯上来,秦绍阳问耶律欢深夜前来有何贵干,却听耶律欢道:“某家深夜叨扰只为一件喜事,既然司徒大人不在,说与监国大人听听倒也无妨。”秦绍阳道:“莫非是贵部大王有要事要与司徒说之,若是国事军务还须有文书才好。”耶律欢摆手大笑道:“并非国事军务,只为我家妹子有了身孕,所以某家连夜赶来,只希望告知妹夫,也好一同欢乐。”秦绍阳心中一动,面上却道此乃大喜事一桩,他对耶律欢道:“司徒大人今夜不在息烽院内,当是追逐逆贼踪迹去了,殿下可以暂宿此地,等他回返再告知不迟。”耶律欢谢秦绍阳好意,只道妹子在半目园寂寞,非要回去才行。
秦绍阳见不能挽留,便端茶送客,亲自送到息烽院外,才与耶律欢两两作别。待到马蹄声远,秦绍阳方才回返,他想先回到书房小坐片刻,进门却见司徒章坐在主座,正用他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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