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5_美人恩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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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5(1 / 1)

秦绍阳道声兴许,司徒章嘿嘿笑笑,却听秦绍阳又道:“但要追根溯源,则是拜火教的药好才对。”司徒章闻言讶然,道:“天魔令当在京城,莫非文散生丢了那物不成?”秦绍阳长叹口气,道:“天魔令本是死物,契书之类才有用处。”司徒章道:“方才听哥哥意思,难道与拜火教又订盟约不成,不知哥哥用什麽与之缔约,可否说与小弟知晓?”秦绍阳看他双眼,许久才道:“秦某只想让司徒大人知晓,所谓拜火教众,已非我敌。司徒只管尖兵利甲,拔那城池就好。”

司徒章与他赤身相贴,不好多做疑虑,只道:“哥哥难道造就知道那些城池好占,不过让小弟带兵演演戏码罢了?”秦绍阳道那又如何,司徒章拉他双手,贴在心口,正色道:“小弟别无所求,只要哥哥高兴,莫说带兵攻城,就算扮那癞汉娶妻,也未为不可。”

秦绍阳闻言一笑,道:“那就有劳司徒癞汉娶妻,掌管天下好了。”司徒章道声遵命,搂著美人如梦,到了寅时,秦绍阳被炮声惊扰,他睁开双眼,摸向身侧,察觉司徒章不在,当即披衣而起,走到外面,只见天地间忙白茫茫一片,再看远处鹿州城头火光连天,黑烟弥漫,想是司徒章下令炮轰鹿州,如果顺意,这雪未停,已可拿下。

如此这般之後,所谓京城,也不远了。

美人恩第二十九回长庚1

天命初年十一月二十二日,鹿州大雪满天,城外百尊大炮点火轰城,多往城墙上招呼,落入城内却是不多。鹿州城内设州府,知州赵金城虽有手段,但被瘟疫所困,无人使唤,家人下属多人染病,既有计谋,也是无能为力。鹿州主将刘勇,乃是姜重旧部,极力抵抗,终究手下无人可用,况且他也染病,身软体乏,多次求助未果,於是二十三日派人垂城投降,於是鹿州也陷,倒是顺利得很了。

司徒章既得降表,先派前队入城安置,再回来与秦绍阳说之,不禁感慨前面功课太好,真正动手,十分爽利,秦绍阳闻言笑道:“秦某不是白白监国,用些手段就可免於刀兵,如此这般有何不好?”

司徒章道:“小弟早知哥哥厉害,尤其这瘟疫的法子,一举两得,十分奇妙。”秦绍阳道:“秦某果然没有看错,这天下当真该是你的。”司徒章道:“小弟若是装傻到底,想也不能入了哥哥眼去。只是不知这瘟疫法门,是否会用到别处,小弟这边想先知道些许。”秦绍阳道:“此种计策,只要一次,至於破解之法,我自会让鹿州医官得到解药,司徒不必担心。”

司徒章心中微凉,未免多问一句:“莫非京城所派医官,也听命哥哥不成?”

秦绍阳道:“那医官已然焦头烂额,只需在药钵里加些东西自然疫情得解,莫非司徒以为那医官还会追根究底不成?”司徒章道万一介意理应如何,秦绍阳道:“司徒大人何必多此一问,你我都曾草菅人命,对那些医官,当是也不例外。”司徒章想来也是如此,但医官身边也有内卫,凭空有人动手,当不能瞒过内卫才是,他越想越觉蹊跷,面上仍是在笑。秦绍阳很是明白,直道:“所谓内卫,也是凡人,司徒使得,秦某却不行了麽?”

司徒章沈吟片刻,方道:“哥哥在内卫有人,小弟理应想到才是。至今才由哥哥告知,心里颇有不适。”

秦绍阳握住他手,微微笑道:“秦某来日无多,司徒何必介意此事。你我只管返回京城,杀灭逆贼,夺得天下,至於秦某所知,定然全部给你就是。”秦绍阳这话凄厉,正好戳重流氓痛处,他忙道哥哥休要胡说,小弟好不心痛,惹得秦绍阳用软话安慰道:“秦某不过随便说说,司徒不要介怀。”司徒章就著姿势拉他入怀,贴耳轻吟:“小弟怎能不放心上,哥哥若是死了,小弟也不能独活於世。”秦绍阳听得心颤,不当心落下泪来,稳住心神,道:“司徒又拿这话诓我,当真好不厚道。你自有妻有子,如此昏话,骗不了我的。”

司徒章连忙赌咒发誓,秦绍阳暗自苦笑,待到司徒章罗嗦完了,才道:“秦某还有一事相求,想来司徒定能办到。”司徒章问他何事,秦绍阳道:“秦某虽不愿认祖归宗,但秋蕊是某亲妹,旧日之事秦某有愧,日後司徒得到天下,不妨给她名分,免得失沽在外,孤苦伶仃,秦某这边怕是不得安眠。”司徒章听了,心中惊骇莫名,他问秦绍阳道:“哥哥莫非让小弟娶她入门不成?”秦绍阳道正是如此,羞得司徒章满面通红,急道:“小弟万事皆可答应,惟有此事,万万不成。”秦绍阳眉目低垂,淡淡道:“司徒既不答应,只当秦某没有说

过就是。”

天寒地冻,鹿州既下,还有十城。

医官偶得良方,可克瘟疫。司徒章下令先民後军,又广施善粮,如此满城幸得存者,无不感激司徒殿公不计前嫌,宅心仁厚。至於秦绍阳,破城之日即返泰丰,不在人前现身,自然少有人知,显得司徒章光彩,他倒半分全无。只因冬天不适行军,司徒章就在鹿州设立行辕,因他颇有手段,万事有条有理,杜五七等众将也已归心,秦绍阳又派尹丽川前往鹿州相助,一月过去,泰丰大营只留三万余众,驻守陪都,暂且无事。

息烽院冷,不能再住,秦绍阳转入行宫,在御花园西暖阁住下,春熙自然通往,伺候起居,倒也合适。这夜梵天又来,他见秦绍阳化了两丸,便道:“秦大人起先不过一丸,如今加至两丸,再过些时候怕要三丸才够,长此以往怕要靠这丸药求活。就算某家药量充足,随时能给,秦大人这麽下去,定是无底深坑,一时半时要是没了,瘾头上来,当如何是好?”

秦绍阳笑笑,把个药汤一饮而尽,待到药性上来,觉得身子暖些,才道:“教主既要秦某尸身,当是越年少越好,哪里会让我长寿到老。秦某别无所求,只要江山交与良人,少死些人,也就够了。”梵天闻言哈哈大笑道:“某家以为秦大人是喜欢那流氓殿公,原来不过找人托付,如此说来,某家倒是十分放心了。”

秦绍阳并不想见梵天,但这教主如蛆附骨,七八日就来一趟,想要驱赶却是不能。每每梵天到此,多在秦绍阳身边静坐,到了饭点,与秦绍阳一起吃些,到了寅时,便在床下铺毡休憩,但凡秦绍阳起夜咳嗽,梵天都会醒来观望。先前秦绍阳颇觉怪异,月余之後,倒也惯了。况且,每次两丸也已不足,非要三丸才能理事,若不是梵天送了药来,当是挺不过半年了去。

这天梵天又来,看秦绍阳吞下三丸,不禁皱眉道:“原该再过半月才用三丸,秦大人早早加了药量,究竟所为何来。”秦绍阳并不瞒他,端起参汤饮毕,稍事喘息,方道:“昨日醒来用了两丸未到晌午便觉气闷,所以再加一丸方才好些。”

梵天问他要了药囊来看,粗粗点数,道:“此物虽是灵药,但只合用来修养生息,秦大人太过操劳,只怕再过几月,十丸八丸下去,也不够耗的。”说罢,他来到秦绍阳身侧,捉他左手把脉,过後面色凝重,道:“开春之後,京城可夺,大人如此乱来,怕是抗不到那日便要枯萎,届时司徒章问某要人,某家该如何对答?”

秦绍阳不以为意,只道:“待到大军入京,秦某是死是活,却不要紧了。然而,破京之前,尚有大事谋划,秦某想要躺下将息是小,耽误国事可是不好。”

梵天见他面露微笑,仿佛胸有成竹,便问:“莫非你为司徒章全都谋划好了,所谓勤王讨逆,都是为他不成?”

秦绍阳道:“待到秦某死後,还请教主按约行事,否则秦某即便化身厉鬼,也会与教主作对。”

梵天苦笑道:“秦大人莫非吃定某家不敢违约不成?”

秦绍阳道:“秦某不能把教主如何,不过随意说说,何必当真?”

梵天闻言,笑眯眯攀了他手送到唇边,他不管秦绍阳笑意消散,轻啄细吻,之後恋恋不舍放开,道:“秦大人还是多多保重,要真夭亡,恐怕司徒章日後伤心难过,就算江山锦绣,也不会开怀。”秦绍阳不受调弄,继续低头公事,不再搭理梵天。梵天见个如此,只笑笑不走,扯过交椅坐下,捏些点心配了乌龙来吃,倒也十分逍遥。两人在书房里隔案而据,各行其是,不经意夜色沈落,春熙带内侍送了铜炉暖锅过来,在隔间置下火锅羊肉,十分应景。秦绍阳吃了药丸,精神足够,并不很饿,但梵天道此乃好物,特从幽州弄来,非要拉他共用饭食,秦绍阳不好推却,只能暂罢公事,与他同去隔间用饭。

桌上紫铜火锅一个,内燃白炭,水已沸起,用的是净水烧锅,加了大枣葱白同煮,干净清爽,很是不俗。蘸料也好,麻酱韭花蒜泥香油芫荽等物,皆无杂味,陈列碟中,用筷搅弄,香气扑鼻,平白引人食欲,当是一等一的好料。梵天当先动手,夹了薄如宣纸的羊肉入锅,点水三次,当即拿出,放入秦绍阳碗里,笑眯眯道:“这幽州羊肉肥润细腻,最是补身,你且尝尝,可是美味?”秦绍阳早晨稀粥,午饭未用,如今被香气所引,夹了送入口中,果然不同凡响。梵天见他就范,心道计谋得逞,又加了香覃白菜粉丝豆皮,一样样让秦绍阳吃了,再添暖酒,如此吃得身暖,便有红晕上脸,更趁这美人秀丽,不是凡花俗粉可比。

秦绍阳生得美貌,又聪明果决,梵天看在眼里,怎能对他不爱。开始时都是梵天布菜,到後来吃得惬意,秦绍阳便亲自动筷涮煮,间或还为梵天布菜,偶尔举杯祝,也是顺理成章。秦绍阳难得兴起,多吃两杯,与那药性相投,竟自醉了,待到外面飘起小雪,他已醉眼朦胧,由这梵天扶回榻上睡下,外袍尽解,也不知道。梵天难得见他如此,又借了些许酒劲,俯身捉他双唇,柔情蜜意亲吻一番,甫一放开,就听秦绍阳道:“你这流氓,休要负我。”梵天大窘,正要道司徒章不再,却见秦绍阳把头一歪,睡过去了。

美人恩第二十九回长庚2

梵天并未照常离去,他把秦绍阳推到床榻深处,自己也脱了靴帽,与之相依而眠。半夜秦绍阳梦中道身子寒冷,梵天贴将过去,搂他满怀,将身送暖,十分温柔。秦绍阳在梦中不知有他,迷迷糊糊当是司徒章在侧,自然借著酒劲安心甜睡,一梦醒来,竟见那流氓披著黑狐裘,正靠在床边坏笑,晨光之下,更显双目如星,风流异常。秦绍阳并不起身,问他怎麽来了,司徒章道闲来无事,特地回泰丰看看,只是外面寒冷,想要借个地方捂捂手脚。

这屋里烧了紫铜炭盆两个,门窗都上了棉帘,温暖如春,并不寒冷,秦绍阳知他所图,撩起被角,让他钻入取暖,正好闲来说话。司徒章乐得与秦绍阳亲昵,一入被里,握他双手,放在嘴边轻轻啃啃,稍後才道:“哥哥指爪好暖,小弟想借来暖暖肚腹可好?”秦绍阳笑而不言,任这人把手揣进怀里,手指所到暖融融都是司徒章皮肉,不禁起行羞涩,全被流氓看在眼里,贴过去捉了唇,好一番厮磨流连之後,司徒章贴耳道:“小弟特从鹿州回来,一是看望哥哥身子可好,二是有件大事要与哥哥商议。”秦绍阳轻声问他何事,司徒章悄悄道:“这话只能在被窝里说,出了被窝哥哥可别告诉他人。”

秦绍阳点头答应,司徒章道:“京城里的老爷子联名写了书信给我,道是天降司徒,什麽天意所归云云,让小弟入京夺权,再开王朝。”秦绍阳道秦某也是此意,司徒章嘿嘿笑道:“他们让小弟幽禁哥哥,才肯里应外合,小弟尚未答复,正想问哥哥意思。”

秦绍阳微微笑道:“司徒大人果然比秦某讨人喜欢,倒是见怪不怪,反正现在秦某无事,若被司徒大人禁足,当是无碍大局才对。”

司徒章看他笑得狡猾,知道这大少爷心思,便搂他入怀,咬咬耳朵:“哥哥心眼好坏,当小弟是乌龟王八不成?那几个老货原就看你我不顺眼了,此番不过虚情假意,离间你我,小弟才不上当。”

秦绍阳听他说什麽乌龟王八,淘气混帐得可以,便道:“那些老大人都是大夏元勋,手中颇有权柄,司徒不必刻意回拒,只管虚与委蛇就是。”司徒章道一切都听哥哥吩咐,吹了热气入耳,弄得秦绍阳痒痒不已,叫他休要胡闹,却听著流氓道:“小弟身在军中,离哥哥越来越远,连夜踏雪而来,只求一亲芳泽,至於其它,都不要紧。”秦绍阳心知他别有意思,不会只为这些,但这流氓生气勃勃,柔情蜜意可以,怎可坏此佳境。

两人腻在一处,在床上吃了早饭茶点,就著晨光依偎相拥,分别说些鹿州陪都事宜,转眼就到吃药时分。秦绍阳让春熙拿来热水,从枕下取了药囊,点了三颗吃下,全被司徒章看个明白。他默默看秦绍阳吞咽,并不多问,只道哥哥身子大好,小弟万分高兴,秦绍阳心里苦笑,面上半分未露,他对司徒章道:“今天不办公事,只陪司徒游玩行宫,夜里吃酒赏雪同歇,明日再送司徒回程,你看这样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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