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璋揉揉太阳穴,倚靠在榻上,略显疲惫,“父皇这是要把谢家吊在风口浪尖上啊……”
王太子耶律卓有皇帝和他接待,一个公主归了谢棠,另一个小将军由谢归带着。
明面上很信赖谢家,翟人使节也放心让他们接触。
就怕是捧杀。
虽然他知道,皇帝与谢雍有口头协定,可帝王喜怒无常,真有什么动作,谢家必定元气大伤。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到那时,谢归又该如何自处。
晏七没忍住,劝他道:“殿下,谢家真有什么事,也会等到翟人使节走后。殿下不如先担心怎么熬过这一关吧。”
凤璋瞟他一眼。
今天一大清早,他听说独孤逐要让谢归带着,便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独孤逐出岔子,把谢归的身世抖出来。结果转眼间他就忙着自保,怕耶律卓太欣赏他,非把耶律兰兰嫁给他不可了。
耶律兰兰带来京城做什么,不用耶律卓开口他也明白。
可怕的是皇帝也有这个意思。
毕竟是异族公主,放在储君身边更稳妥。若是归了别的皇子,里应外合之下,会埋下大舜动乱的祸根。
“倒也不用熬,”凤璋低低吩咐,“去找小八,让他给闵公公知会一声,把兰公主在王庭的故事,悄悄说两则给父皇听。”
晏七会意,立刻吩咐下去。
与皇帝和耶律卓斗智斗勇了一整天,凤璋陡然放松下来,一时打不起精神。
半个时辰后,死士之首的杨十送来了密信。
恰巧晏七领着送晚膳的宫人入内,眼睁睁看着凤璋的脸色黑如锅底。
他心里咯噔一下。
宫人很快又出去了,凤璋抬眼,望着晏七的眼神十分和善,晏七却觉得浑身上下如千刀万剐,疼得厉害。
事情不妙啊。
“四方馆的禁军没一个能打的?用不用我亲自教他们怎么打人,连个独孤逐也收拾不了?”
晏七干笑两声,“尊卑有别,而且没上头的吩咐,他们哪敢动手,殿下和他们置什么气……”
“早晨,和独孤逐去了东市,买荷叶露两份,米糕两份。”
凤璋抖着一张薄薄的纸,慢条斯理地念着。
“正午,听雨楼用膳。茶点两份。独孤耳语片刻,公子甚为……开怀?”
“下午,独孤逐购得短刀一把,赠予公子……”
晏七一口气提起来,直到凤璋念完,他也没敢吭气。
明心阁内死寂一片。
一颗汗珠从晏七额边滑落。
他觉得自己仿佛被冻住了,直至凤璋语气平缓地开口:“这个时辰了,杨十既然送了信,念之差不多该回府了吧?”
晏七赶紧附和点头。
“甚好。”凤璋语气温和,“待会儿你跑一趟,告诉念之,那刀趁早丢了。要是下回我还能看见刀,看我怎么收拾他。”
——
今日注定是个疲累的日子。
凤璋在东宫似笑非笑时,谢归刚刚摆脱了纠缠不休的独孤逐,逃似的回了燕王府。
而赵品钧则刚刚垂头丧气地到了落脚处。
赵家这回进京的人手不少,吃穿用度都是笔大开支。可事情急转直下,他一时想不到周转的法子,这几日便有些自顾不暇。
盛家现在还没来找他麻烦。换成别人,早趁着这个机会,溜回幽蓟去,轻易不再进京。
如果,请我们的网站地址《宅书屋》om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http://.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