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昭这一夜睡得很踏实。这二十多年，他几乎是没有这样的时候。每个夜里，他都没有任何感觉。因为他从来就分不清白天和黑夜。而一旦闭上眼，那些在他眼前出现了二十多年的场景就又像噩梦一样怎样都挥散不去。

但这一夜，什么都没有。

除了有点酸疼的脊椎。

感受到另一个人温热呼吸的时候，路昭是愣住的。

然而下一秒，他竟然感受到了不属于自己的脉搏。

白时彦是被路昭给掐着脖子才醒的。

“卧、卧槽…大清早…你…”

路昭没想到会是他，但那一刻却有微微的庆幸。

“是你？”

白时彦被松开，大口大口喘着气。

“我说你，咳咳，有病吧，天天就知道掐人！你长那双手就是掐人的？”

路昭的脸色很难看。他站在床边，背着光，全都是阴影。

“你为什么在我的房间，我的床上。”

白时彦翻了翻眼，坐起来瞪着他。

“拜托，你看清楚，这是我房间好不好！”

路昭微微一愣，没有任何反应，白时彦却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少爷，那什么，昨晚你晕倒了，我就把你给拖…不是，是背回我房间了。”

“有这事？”

“千真万确。”

路昭细细回想了一番。昨晚最后的记忆是在沙发前。电视上播放的是关于车祸的。难道是因为那个才晕倒的？

路昭看不见白时彦，但能感觉到他起伏的呼吸。又想起自己就是这样和他睡了一晚，突然有些不自在。

“多谢。”

“下一次，希望你不要自作主张。”

白时彦觉得自己跟吞了个苍蝇一样。好心救了他，还被他这么说，搞得好像他是故意的一样。

“路昭。”

“我觉得你有病。真的。有病得治，人家是公主病，你就是王子病。”

路昭往外走的背影一顿，很快又迈出脚步。

“那边是墙…门在你后面…”

“那边是卫生间…”

“那边是电视…”

路昭虽然看起来没有任何反应，但他紧握的双拳已经表达了他想要生吞白时彦的想法。

白时彦就是不告诉他门在哪里。其实路昭凭直觉走的第一次就是门的方向。

“我不介意一个角度一个角度地试。”

白时彦撇了撇嘴，有本事你就试啊。

“但是如果我出去的时候被旁人看见，传出来什么话，我无法控制。”

白时彦嘴角抽搐，老老实实地下床，拽着路昭的方向往门口走。

“走走走，大清早的就这么烦。”

路昭想回头看看他，最终却只是往前走。

昨晚上沉睡的一晚，已经是他最大的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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