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这是祂拥有的第一种感觉。然后赫巴开始有意识地去打倒更多的同类,吸收更多的黑色雾气。直到有一天,一种很亲切很熟悉的东西又钻进了祂的意识中。

“孩子。”那东西没同祂说话,但祂似乎能听到那东西这样唤着祂。那东西给祂留下很多“知识”。那些知识让赫巴知道了这里是骸骨之地,让赫巴知道了祂是个骷髅兵,让赫巴知道了祂是个亡灵。

骷髅兵是骸骨之地所形成的的位阶最低的亡灵,成长性很低。祂现在是骷髅矛手,比寻常骷髅矛手要强大许多的中阶亡灵。打倒和自己位阶相差不大的亡灵,吞噬对方,这是他们这些骸骨之地的亡灵的成长方式。

吞噬别人,或被别人吞噬。认识到这些,赫巴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赫巴毕竟只是个骷髅,即使祂机缘巧合下成为了中阶亡灵,祂终究还是个骷髅。某天,这片地方新生了一个亡灵。那个亡灵和祂很久前记忆中挂满东西的同类一样,但现在的祂知道那是肉体。而这个新生的亡灵是尸巫。亡灵族中最有潜力的一员。

赫巴扑了上去,虽然对方只是个新生亡灵,但作为一个小小骷髅的祂还是没能打过对方。

那天,作为小骷髅的“赫巴”死了。然而那个新生的尸巫,那个还未有多少自我意识的尸巫在吞噬了赫巴后,成为了“赫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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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存活了上百年的尸巫,赫巴不再是那个新生懵懂的尸巫。只是偶尔他会想起当初如果他没有吞噬了那个小骷髅赫巴的话,他现在又会是谁,会是种怎么的模样。

或许是因为吞噬的赫巴有着消亡时的那种不舒服的记忆,尸巫赫巴更为胆小谨慎,他在这片资源贫瘠的偏僻地域一点点壮大自己,吞噬着很长时间才会诞生一个的新生的尸巫或者其他偶尔路过这里的中阶亡灵。

某天赫巴附近所在爆发了大规模的战斗,那是尸巫赫巴从未见过的大场面。天空裂开,大地震动,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无数亡灵扭打在一起。被发现的赫巴征召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那天尸巫赫巴知道了掌握着死亡法则的不朽者,知道了同样掌握着死亡法则的外来者。不朽者和外来者在外貌形象上是很难区分的。但在尸巫赫巴等骸骨之地的本土亡灵眼中两者有着很大的差异--那就是骸骨之地的本源印记。

尸巫赫巴很难形容那是什么东西,但是就像标记一般,让人在看到后就知道,“哦,这是不朽者大人。”

后来战争结束了,这里变得更为贫瘠,其他有着自我意识的亡灵都纷纷离开了,尸巫赫巴仍旧留在这里,小心而缓慢地成长着。

但是有一天尸巫赫巴发现有人抢了自己的猎物。那是个拥有肉体和装备的家伙。很像外来者,但却拥有着骸骨之地的本源印记。

赫巴抬起头看着梅萨卡,眼中的惨绿色更甚,盯着梅萨卡沉吟了好久,才阴测测地开口说道:“你居然是外来者......”

成为高阶亡灵的赫巴得到了更多来自于这个世界的讯息,那是这个世界的意志赠予他们这些亡灵的礼物。

鲜嫩的肉体,温热的气息,流动的血液。晋升成为高阶亡灵的赫巴一眼看破了对方的伪装。那不是不朽者大人所拥有的东西,那是属于外来者,来自于那个有着蓝天白云的世界的“生灵”。

来自于骸骨位面的意志使得赫巴眼眶内绿色幽火更为炽亮,那是一种对外来者本能地抗拒心理。然而在在赫巴露出一丝敌意的瞬间,一股来自于灵魂的颤栗使得祂禁受不住松开了握紧白骨法杖的手!

那是灵魂契约的限制,让赫巴完全不能反抗的绝对力量!

外来者是无法奴役骸骨之地的亡灵们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赫巴松开了白骨法杖,惊疑不定地看着梅萨卡,“你究竟是不是外来者?还是......不朽者大人?”

梅萨卡看着赫巴前后不同的态度变化,猜到赫巴对自己不同的态度源于不朽者的身份,她听说过不朽者,那些是骸骨之地对他们本土传奇强者的称呼,只是梅萨卡却不知道对方为何会将她错认为不朽者。

对方晋升成为了高阶亡灵出乎她的预料,还好有着灵魂契约的限制让这个大尸巫不能反抗自己。而对方所流露的态度表现出对这个骸骨之地所知甚多的样子,这个神秘未知位面的情报,正是梅萨卡当前最想要的,那一刻梅萨卡甚至有着用灵魂契约抽取对方记忆的冲动。

当梅萨卡还是将这种想法押后,尝试地交流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不朽者?”看着对方抗拒不配合的态度,梅萨卡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想你也不愿意逼我动用灵魂契约抽取你的记忆吧......”

尸巫赫巴眸中绿色幽火又是一阵颤动,但最终想要活下去的欲望占据了上方,“因为你身上能感受到骸骨之地的本源印记。”

“本源印记?”梅萨卡皱着眉头疑惑地重复了一句,沉默着思索了片刻,梅萨卡忽然露出恍然的神情,看着眼前的尸巫,脸上似笑非笑,“这么说,我倒还真是不朽者了。”

梅萨卡曾在书籍上看到过有关本源印记的记载,亚山世界除了主位面,还包含有许许多多的异度位面,其中有大有小,骸骨之地算是相当巨大的一个。而这些强大位面中会逐渐产生位面意志。

那并不是种真正的存在,类似于规则的聚合体罢了。颇有种华夏神话中天道的感觉。每个位面的哪怕是同样性质的法则,也是有所不同的。比如主位面与骸骨之地的死亡法则就有着些许差异,而这些差异导致来自主位面的强者们在骸骨之地使用死亡法则,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压制。

而拥有骸骨之地位面的本源印记,其实就是说这个法则强者所领悟的是骸骨之地的死亡法则。

梅萨卡所领悟的当然不是骸骨之地的死亡法则,但当她将墓园神国空间投影到这边的时候,她构造神国的法则自然而然地受到了骸骨位面的影响,阴差阳错之下她反倒被骸骨之地这个位面所认可了。

当然,凡事有利就有弊,此时的她如果回到主位面的话,她所掌握的死亡法则就会收到压制,甚至会引来蜘蛛女神的注意。

不过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这种状况对当下倒是极为有利。甚至梅萨卡想那些怪异现象后来不会再主动伤害她,估计也是因为这个本源印记的原因。

“主人......”梅萨卡明确的答复让赫巴脸色好看了很多,但他仍旧疑惑,只是态度恭顺了不少,“但您为何像一个......像一个生灵?”

梅萨卡将瓦洛诺斯收到背后,她自然不可能告诉对方她本来就是个来自主位面的生灵,那样除了导致对方的抗拒不会有任何好处,谎言与欺骗在很多时候都是必须的。

“这是我用秘法封印了自己的缘故,我尝试着去主位面,在那里遭遇到很棘手的敌人,情急之下我用秘法将自己封印在这个生灵的身体里才逃了回来。”梅萨卡信口胡诌,赫巴没真正接触过不朽者,又哪里能知道不朽者有些哪些手段。

反倒是梅萨卡身上的本源印记清清楚楚地在那里,这使得赫巴认可了梅萨卡所说的话,内心也真正认可了梅萨卡的主人身份。

“主人,您有什么吩咐吗?”依附强者对于骸骨之地的亡灵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其实他们很少有个体会有羞耻的感受,赫巴很快就进入了自己的角色。

“唔......”梅萨卡撑着下巴想了想,她这回敷衍过了赫巴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对方已经认她为主,其实赫巴甚至比梅萨卡更迫切地希望她就是真正的不朽者,有着一个合理的借口便能让赫巴顺从。

高阶亡灵进过岁月的沉淀和位面意志留下灌输的讯息在智力上已经和主位面的智慧生物相似。梅萨卡作为生灵的身体不可能瞒过这些高阶亡灵甚至那些不朽者们的感知,虽然这片土地很贫瘠,但万一让那些存在给碰上了,绝对会死的连渣都不剩。

以前梅萨卡只能靠自己收集资源探索这个未知位面,但如今有了赫巴这个高阶亡灵小弟,倒是可以解脱出来。她最好的选择就是先呆在神国里提升自己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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