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之中早已是一片混乱,此前的敌军涌入实在太多,虽然守卫训练有素,但奈何人少。岑婉商一直守在谢君撷的身边,她的手中握着一柄短刃,这便是她唯一的防身用具了。她不可抑止的看了眼谢君撷,她本想让谢君撷穿上甲胄,但奈何女王大人只是一脸嫌弃的拒绝了。此刻她的掌心之中已经是一片湿润,她知晓自己并不如何紧张,但她却紧张着身边的人。
“莫要担心”手掌突然被握住,岑婉商看着面前那个淡定从容的女人,看着她挑起魅惑的眼,轻慢的亲吻着她的手背,嘴角处拉出一抹意义不明的浅笑“朕还没有见到那个想了已久的结局前,朕是不会有事的。”
她的话音落下,眼中划过一丝凛冽。
也就在此时,宫门处一阵骚动,大门终究被人缓缓推开。岑婉商顾不得多想,下意识的挡在了谢君撷的身前。
作者有话要说:得了一种叫不拖延就会死的病……_(:3」∠)_
☆、第三十七章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谢君撷那一头如何凶险,重枫接了秋明旭的令,于是夺了匹马,四下纵驰。她本来就是定威城中一众老手的首领,加之和兵部向来关系紧密,只是几声呼啸,便掌了指挥的权利,排军布阵,配合着守军的攻势,眼见军心渐稳,胜券在握。
但她心中却有种莫名之感,仿若一团阴云笼罩心头,说不出的憋闷。她极目望去,思虑许久,又套出一个单筒望远镜张望四周。凝神片刻,突然抓住身边的副官,问道:“谢家贼子呢?可曾伏法?”
那副官是她在定威城就认识的老兵,先是茫然摇头,又突的回过神来,两人对望一眼,齐声道:“糟了!”
重枫把望远镜与令旗往副官怀里一塞,转身跳下城墙,提气借着几个踏脚处,须臾间已奔出老远去,她不忘回头道:“此处交与你了!”
那副官愣愣的见重枫跑得远了,这才看看怀中的令旗,怒摔之:“怎么交给我了!!”
既然谢浩然不在军中,那想必是混入了宫中。重枫不知晓那处地道所在星见此前是否告知了谢浩然,若是告知,那秋静庭的安危就十分要紧。重枫加紧脚步,她本就伤重,此刻如同不要命那般提气纵驰,更觉心如擂鼓,胸口中极热,偏生手脚冰凉。她咬牙坚持住,往秋静庭藏身的地点跑去。
直到看到了秋静庭,她这才放松下来。秋静庭身边还立着几人,待见了她,都自觉的退开几步,将谈话空间留给两人。秋静庭上前几步,扶住了重枫,她看着重枫的样子,急忙从怀中套出伤药给重枫喂下,说道:“这几人是以前留下以防万一的暗卫,你莫要担心我……出了什么事么?”
“……我……”重枫咽下伤药,低低的咳嗽了几声,将嗓子中的铁锈味道强自压了下去,握住了秋静庭的手“我在军中没有看到谢浩然,想来他定是混入宫中。若他不在你这里……”
她看着秋静庭的眼睛,秋静庭也凝望着她,她的唇边展出一抹浅笑,似是要安定重枫的心,但话里却是十分的决绝:“你留在这里,我带两人去找母皇。”
“不行!”重枫急忙拉住秋静庭,她道“我要与你一起。”她见秋静庭似有犹豫,又道了句“一起!”
“……好。”秋静庭只是略有犹豫,便答应下来。重枫松了口气,她站起身子,又闭了闭眼,道:“我们快走吧。我想,这场仗就快要完了。”
宫门处一阵骚动,大门被人缓缓推开。岑婉商顾不得多想,下意识的挡在了谢君撷的身前
“姑母。”来人狰狞笑容,被护卫护送着进来,与谢君撷身边的守卫们对峙着。他隔着诸人看着谢君撷,从两人交握一起的手掌,再到谢君撷的脸,那目光放肆,肆无忌惮得让岑婉商微微皱眉。
“浩然。”谢君撷倒是毫不在意,只是微笑应道,那表情像极了每一次谢浩然见到谢君撷的样子。就是这个样子,就是这个样子……谢浩然咬牙,抽出了腰间的刀,指着谢君撷,大声责问道:“为什么!我们谢家哪里对不起你!为什么要逼我们到这一步!这可是你的母家!谢君撷!你就不怕天下人都寒心吗?”
“寒心?”谢君撷微微眯了下眼,她的话音陡然冰冷,那气势让谢浩然不仅退了几步,又强迫自己忍住,只是目光闪烁,竟不敢与谢君撷对视。谢君撷冷冷一笑,道:“天下寒心,与朕何干。”
谢浩然咬牙,他张望了下殿内,殿内的士兵并不多,他所带的人马足够应付。于是他一声狞笑,也不再多说,做了个手势,手下的人早就绷紧了弦,见状立刻冲了上去。而这一次,谢浩然没有待在他们身后,他竟是握紧了刀柄,当先冲到了前面,或者他心中早就知道最后的结局,只是拼了性命去赌这最后一丝可能。这样拼命的气势,竟然连久经训练的守卫都深感棘手,难以阻拦。
岑婉商看着谢浩然一步步逼近,她心中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不禁拔出了暗藏在身上的匕首,拉着谢君撷一步步后退。她修习过基础的拳脚,但毕竟没有过人的天赋和体力,很难去拦阻如狼似虎的敌人。谢君撷却没有动弹,她甚至不曾去看她,目光还胶着在谢浩然身上。岑婉商看着谢君撷眯着眼,看着谢浩然大声的吼叫,厮杀,他的身上每多上一道伤痕,谢君撷眼底的愉悦就多上一份。
这样强烈的憎恶,她以往究竟是如何忍耐下来的呢?岑婉商痴痴的盯着谢君撷,就算对方并没有将注意力投注在她的身上,她依然无法转移开自己的视线。一直以来,她的爱恋就只是她一个人的事,她去痴痴的看,痴痴的等,痴痴的爱,谢君撷疼她宠她怜她惜她,却如现在这般,从不会真正的将视线投注在她的身上,甚至连她的视线也可以视若无睹。
明知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这些实在是不分轻重,但人的思维与情感又怎能尽受控制?岑婉商一声苦笑,却又被杂乱的脚步声打乱了思绪。这一次匆匆赶来的,正是秋明旭。他来得匆忙,头发散乱,汗水与血水混杂在一起,看上去完全不似记忆那个清俊的少年郎。
“……陛下。”少年持刀而入,收敛了一脸的杀气,在看到谢君撷后,暗自松了口气。他只来得及这般叫了一声,声音中还残存着一丝不确定的懦弱。谢君撷不语,只是抬起下巴,注视着这个三年未曾见过的儿子,她知道,一切都已经落下了尘埃。
岑婉商也是心中暗自一松,她侧头过去打量那个如同落水狗一样的男人。她想自己的陛下这一次是终于如愿以偿了,在那个男人以为势在必得的那一瞬间,一次次的将最深的绝望带给他。以那个人的性格,此刻怕是已经懦弱得无法动弹了吧……
但她只看到了一双如同陷入绝望陷阱之中的野兽之瞳,带着已经失去理智的疯狂。是的,她怎么忘记了,这个人,就算再过懦弱,他也是流着谢家的血。谢家的人,向来隐藏着不顾一切的疯狂。
最后的伺机而动,她只来得及拦在谢君撷的面前,她看不到秋明旭一瞬间想要冲上,又陡然顿住迟缓的脚步。她也不知晓身后那个女人是以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目光去观看在她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不错,这一切的一切,她的每个选择,每个动作,一直都是她一个人的事,就算是成全,也是她一个人的成全。
刀刃透过肌肤,又从背后透出,那种凉意从刀刃处泛出,甚至盖过了痛楚。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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