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什么?”千乘默指尖顺着她的肩膀轻轻一压,眸光戚戚地盯着她:“难不成你……”
“我才没有。”俞秋织急速打断他。
“真乖!”千乘默的严肃瞬时烟消云散,嘴角那一抹笑纹,绚丽到耀人眼目。
“我不跟你说了。”俞秋织羞赧地偏开脸,推开他的手:“你不去跟童小姐道歉就算了,我自己过去。”
“秋织。”千乘默反握住她的小手:“你这是自讨没趣。”
“就算是那样,我们总不能不管她吧?”俞秋织轻蹙了眉,低声道:“千乘默,至少,我们得给她送点吃的吧?”
看着她眼底涌出那抹乞求的光芒,缓慢地松了她的小手,淡淡地道:“好,不过你自己小心点。”
“童小姐是个很懂进退的人,我想她知道你已经明白了你心思,慢慢就会想开的。你既然把她留在这里,就有责任好好照顾她。”俞秋织抿着唇轻笑一下:“而且,这也是你从她回来以后就一直在做的事情,总不能现在因为我就不做了吧?那样,我就成罪人了。”
这个小女子,永远都是如此善良。
千乘默双臂往着前胸轻轻一环,后背贴向旁侧的冰箱边沿,手心一翻,眼角余光扫向了旁边的锅里。
俞秋织横扫他一眼,转过身便去舀了一碗粥,往着童书容的房间便走了过去。
“秋织,有事就叫我。”千乘默跟着她出了客厅,轻声提醒。
“我知道了。”俞秋织转过脸看他一眼,唇边凝一抹嫣然浅笑。
千乘默便示意她进房。
俞秋织敲了房门,听到里面有女子的淡声应答后,进了门。
男人迈开脚步走向客厅,坐到了柔软的沙发上。
唐剑原想站起身,但见他轻压了一下手心,便恢复了原状坐着。
“事情查得怎么样了?”千乘默跷起二郎腿,淡声询问。
“蓝伯特跟伊森今天下午都会离开庸城。”唐剑轻扬了眉眼,淡声道:“海棠一直都有暗中保护着童小姐,她来永乐苑之前,伊森去见过她。”
“喔?”千乘默轻扬了一下眉。
“我想童小姐会来永乐苑,是受了伊森的指使。”
千乘默沉默不语。
唐剑十指轻交叉放置在膝盖位置,轻声道:“默少,还有一事……”
“说!”
“御少,刚离开了澳门。”
千乘默的瞳仁微微一缩,眼瞳有抹沉冷的流光划过。
那么,他们兄弟的决战是否要开始了?
俞秋织走向床沿的脚步很慢,而她的心跳却极快。
千乘默在她面前对童书容动手,而后又携带着她离开,对童书容而言其实绝对是很难堪的一件事情。这刻童书容看到她以后便直接扭开脸不理会她,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她不怪童书容。
“童小姐。”她把那碗粥端到了童书容面前,坐于床榻边沿,低声道:“你不吃东西会饿坏身体的,多少还是吃一点吧!”
“你觉得,刚才我是故意的吗?”童书容侧过脸淡淡瞥她一眼,眉眼里,闪烁着一抹讥诮。
她的脸这时有着五个鲜明的指印,那附放在被单上的小手更是因为烫伤而红肿起来,这刻周遭又因为倒下的粥水沾染而有些狼藉,把她整个人都衬托得狼狈不堪。她的身子如今不好,小脸瘦削,看起来楚楚可怜。
俞秋织心里有些酸涩,急速摇头:“我没有那样想……”
“你有!”童书容轻轻一哼:“俞秋织,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何不坦言相向呢?”
“我真的没有——”
“算了。”童书容冷声打断她:“好,就算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了,就算是刚才我是故意的好了。反正结果,是你赢了!”
俞秋织的秀眉拧紧,那端着粥水的臂膊微微发颤,碗里便粥水便荡漾出圈圈的涟漪水波。
她深呼吸,把那碗粥放到了床边的柜面上,站起身便往外面走去。
“你逃什么?”后方,童书容轻嗤着笑了一下:“你能赢第一次,未必能赢第二次!”
“在我看来,输与赢都并不重要。”俞秋织纤手搭到了房门上,侧过脸淡淡瞥她一眼:“关键是,默少爷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你是觉得自己赢了,才会有资格说这种风凉话的吧?”童书容冷笑。
俞秋织没有回应,拉开房门便走了出去。
童书容咬牙,双掌握成拳头便往着被单位置狠狠地拍了几下。
虽然俞秋织没有向她炫耀,可是……她心里就是不好受。
她以为,她跟千乘默冰释了前嫌,他与她便能够顺理成章地再在一起。就算是……弥补他们过去那几年的空白,看在她病重的份上,他也会在她生命最后的时日里好好地爱护照顾她的。可惜不然……一切事情,都因为一个俞秋织而走了样!
千乘默曾经那么深爱着她,说不要她就不要她了,让她……怎么甘心呢?
“吱!”房门再度被人推开。
俞秋织去而复返——
童书容原本沮丧的神色立即便消散,小脸所有的颓败都被收敛起来,防备地盯着那个迈步走过来的女子:“你又回来做什么?”
“这个给你。”俞秋织把手里握着的一支药膏递给她:“把烫伤和脸上的伤给处理一下吧。”
童书容的眉眼轻轻蹙起。
俞秋织见她没有接,深呼吸口气,坐了下来,拆了那药膏后,执起她的手便要为她涂抹。
“不必了。”童书容把自己的手一抽,冷声道:“俞小姐,以你我如今的立场,你根本不应该做这种事。”
“你觉得,敌人或者朋友,是永恒不变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