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该来到世上,因为凄惨的家世会让她受尽责难。
......
扮演着最残忍的“执刑者”。
不知道是狐毒,还是说这些其实都是我隐藏地很深的阴暗面恰巧被催化出来了而已。
那样的我真可怕,就连君南辞都被吓地不轻呢。
所以转世的时候,我恨不得将孟婆汤一饮而尽,忘记自己所做的坏事。
但奈何桥的另一边,我看见君南辞走过去的孤寂背影,又开始担忧起来,若是我全部忘记了,那么她天人之身如何承受那番人间的磨难?
婆婆催促道:“地下时间与人间也是不同的,再不快点,你可跟不上她的脚步了哟。”
我放下了碗,婆婆却又叫住了我:“你怎么就确定,君南辞一定不会喝汤呢?如果你轮转回去去赎罪,她却连你是谁都忘记了,岂不是很痛苦?”
才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迟疑了那么一秒,地狱的影像就空旷了起来。
就算是跑着追了上去,还是晚了俩年。
那瞬间的可耻思考的恶果,就是她身边又有了个唐雨霖。
无论是谁,都轮不到我来指点,所幸我已经预见了未来,甚至开始为那份注定的离别松了一口气。
守候着君南辞成长,另一方面替她寻找凤凰的人身,拔除龙鳞再一同升天,从此与这纷扰的人间再无瓜葛。
我们终会走向这样的结局吧?
不甘心,但无可奈何。
难道要向那个已经浑然将过往抛弃新生的身体控诉另一个她的所作所为。
指甲嵌入墙缝的泥土里,凤凰曾经说过的话魔咒般地在我耳边萦绕:“宋期雪,你还真是天真,君南辞是天人,你知道成为天人有多么难吗?她走到这一步,就是断情绝欲无心的结果,你以为你是谁,我承认你是很漂亮,可是漂亮又怎么样,你以为就凭你这张脸就抵得过她废寝忘食的几亿年的修为?”
也是那时候起,我知道我有一张连凤凰都嫉妒的脸,也渐渐从周遭人不一样的爱慕目光和追求中知道,这张脸漂亮到何种程度,也难怪堂堂君南辞,朝夕相处之下,也会流露出一些迷恋的细节。
起初我抱着一丝侥幸,离开峤州那天,却完全失去了信心。
“你身上的狐毒可还有大碍了?”白丝垂地,面容苍老的乐絮楼,似是真的冰释前嫌了,一点也没有责怪我的意思。
君南辞,怎么办,我又坏事了。
是前世的我不知好歹,一心早日捕猎回天归位,不慎中了狐毒急躁之下把景乐二人打入泉境,消耗了狐精的大半功力,使她重返妖道时走火入魔。才酿成这样的恶果。
一一说了前世的事情,包括那碗没有饮下的孟婆汤。
感觉轻松了许多。
迅速老化的乐絮楼,笑起来都是满脸触目惊心的皱纹,昔日的仇人,此刻很笃定的问我:“宋期雪,你是不是喜欢君南辞。”
扑通,我听见类似于什么水滴激荡在平静的水面上,浪花泛起涟漪,晕开的声音。
没有否认,乐絮楼笑地更开心了:“你第一次跟我说那么多话,这就是你喜欢她的证据。”
“没有...怎么可能,我们跟你们不一样,我们可是天人啊,天人不可以有...”我这才开始有些惊恐地矢口否认。
一双枯槁的手盘桓在我的手背,乐絮楼有些沙哑地陈述:“为什么不可能,我以前也觉得不可能的,我以为我比谁都把爱看得透彻,最后还不是成了当局者?”
可是喜欢也没有用啊...
她又不能喜欢我...
也不会。
“宋期雪。”那双眼睛虽然布满了鱼尾纹,睿智又认真地看着我,忽如一夜春风来,“景兆蘋那个呆子都看出你跟君南辞之间的不对劲了,已经错过了一世,这次还要那么傻傻地错过吗?”
“那你呢,你为什么不肯去见景兆蘋!”我想起去找她的目的,这才开始问,“你们也是半世的缘,你也知她不会怨你!”
那双依旧明亮的瞳,落下透明的泪滴。
我这才知道,比前世更痛地,我们或许是注定的孽缘,虽是无心而这次却再而伤害了她。
“我这个样子...怎么去见她?”
油尽灯枯的身子,酿跄着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期雪,你忘了吗?我是狐狸精,我比谁都明白人心的多变,美貌的重要,我不要成为她的负担,我宁愿她以为我死了,这样起码留在她记忆的我,是停驻在最美的时光,也不要她后半生全部用来照顾我,从她的眼睛里看见现在的样子,我一定会不争气地哭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如何去安慰,“我以前不知道,妖也分好坏,妖也会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