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在家收拾收拾那只鸡,我不会弄,顺便把明天的材料准备一下,还有扁担吗,明天三桶,你一个人挑不了。”这只小黑猪越来越依赖自己,什么都要问问自己,这才几天,刚认识那会,那个凶猛高冷的黑男子去了哪里,或许这才是十六岁应该有的面目,生存的压力把小黑猪给伪装了。
听到李犇说不用去城外了,纳齐欢快地哼起了乱码歌,叽里呱啦咕哩咕哩……
“小黑猪,这是哪里方言,这么难听。”没事的时候李犇的贱病又犯了,眼前只能逗逗这只小黑猪解解闷。
“我们室韦话,不过会的人不多了,只有少数家族的后裔传承下去了。”纳齐边洗红枣边回答。
“呦,看不出来,你还是出自贵族呢。”李犇觉得通晓并传承自己民族的语言,一定不是普通家庭能做得到的。
“不是贵族,在我父母那一代已经很穷了,比现在还穷。没饭吃,还要受契丹人的欺负,女真人也经常打我们。”纳齐讷讷地说。
“……”李犇不知该怎么接话,本来是无不起眼想逗逗小黑猪开心开心,没想到这居然是一个忧伤的故事。北方的民族众多,在武力决定生存的年月,强者欺负弱者似乎成了天经地义,室韦也好,女真也好,蒙古也罢,强者夺其妻,食其肉,不光在各族之间,恐怕自己民族内部也是很平常的。
而隐忍与坚强,是最后活下去的唯一方式。选择活着,比死难上数百倍。
“小黑猪,去把鸡毛褪了,这个哥真不会。”面对眼前这个族破家亡的十六岁孩子,李犇能想到的安慰方式,便是晚上亲自己动手给他弄点没吃过的。
“好。”刚刚讲了一个忧伤的故事,纳齐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忧伤的影响,答应地很清脆。
李犇又吹又扇,费了挺大劲才把灶点着,蹲在灶前一下一下地往灶里扔柴禾。
纳齐把从外面打的水倒进锅里,不一会儿水沸了,把鸡放锅里用沸水汤一下,便开始了拔毛,开膛,摘胆……熟练利落。“哥,好了。”
“放那吧,你来烧火,做饭交给我。”李犇拍拍手上的灰,去井边洗了个手。
李犇接过鸡,在纳齐掏出的一堆内脏里扒拉扒拉,把鸡油都捡出来了。
粗布擦干热锅里的水,把鸡油扔了进去,锅里吱吱地响,黄澄澄的鸡油往出冒。这也是李犇的举一反三,以前只看到他妈榨猪油。
挺肥的一只鸡,足足榨出大半盆油。生活果然还要靠自己动手创造啊,李犇禁不住又想感慨一番。
把鸡翅鸡腿剁鸡胸下来,每个部件一分为二,这样炸起来可以省油。把油又倒进锅里一半,把切好的鸡翅鸡腿鸡胸两三块一组地放进锅里炸。时不时添点油,保证油始终没过鸡肉。看着鸡块变得松软鲜亮,就从油里捞到盆里,再扔进下一小分队。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一小盆鸡翅鸡腿鸡胸肉都炸完了。“把剩下的肉拿外面冻上,明天再吃。”
纳齐听话地拎着生鸡肉和内脏去了院子。
“哎,来点儿葱,这回不用太多。”李犇把门裂出一道缝,朝院子里的纳齐喊。
炸好的鸡块放在盆里等着变脆,李犇又弄了米,把饭蒸上了。有肉有饭还得有汤,在蒸米木板下面的水里撒了一把盐,又把一个萝卜切成丝扔了进去,最后从装炸鸡块的盆里沥出点鸡油飘在萝卜丝上面,齐活,盖盖。
纳齐把葱拿进屋,李犇扒了一根,放木墩上切成葱花,在炸鸡块里撒了盐,葱花,又给萝卜汤里撒了点儿葱花。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李犇又忍不住要开始赞美自己了。一个从来没做过饭的少年居然能有这等造诣,如果这都不算天赋异禀,那就必然是清奇骨骼全能开挂!!!
“牛哥,今天这是什么名堂?”纳齐盯着床头桌上的一盆炸鸡块。
“高丽炸鸡。”李犇用手抓了一个鸡翅就开吃。
“只听闻高丽参,未听闻高丽鸡。”纳齐挑了一块鸡胸肉。
“思密达花样多着呢,快吃,对了有没有多出来的扁担,我明天帮你挑,你一个人三桶弄不动。”李犇倒了碗汤,炸鸡虽好,实在太腻。
“有,祖传的,在柴禾堆里面,我去给你拿来……”说着,纳齐就要起身去外屋找扁担。
“……”日,传家宝是扁担,传家宝藏在柴禾堆里,这信息量有点儿大啊。“不用不用,有就行了,用时候再拿。”李犇赶紧制止纳齐。
“小时候父亲就是用这个扁担挑着我去集市上卖……”纳齐似乎陷入深深地回忆。
“……”什么情况,纳齐式沟通已经演变成用雀跃的语气讲述忧伤的故事了?“小黑猪,喝点儿汤,吃太油起痘痘。”
“什么是痘痘?”纳齐被李犇不费吹灰之力地转移话题了。
李犇搂起自己的莫西干乱发,指着自己额头的一个小红点,“就这个。”
“箍点大葱就好了。”纳齐瞄了一眼。
“……”
果然神医,大葱治百病……
☆、第一卷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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