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觉得不应该。这个胎记应该是始终隐藏在衣襟的阴影隐藏之下,保护着它非同寻常的意义的。
施恩被黑灵的小爪子轻轻抓了两下才回过神来,才知道沉默占据了空气太久。他低下头,“刚才没听...你们说什么了么?”
“没什么。”黑灵把小爪子拍进施恩的手心里,“不过主人...即使它萌芽并最终膨胀,我们也希望是应着上古的箴言。”
施恩握住黑灵的小爪子,用力握了握,“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到你们一说话我就能听懂的程度。”
黑灵苦笑了,看着墨流。
“倒是希望主人不明白。”墨流叹了口气。
“我们说的是主人的心魔。”黑灵的声音如同一个在轻轻歌唱的少女,“主人不要把这个当笑话...我的意思是说,就算你的心魔会膨胀喷薄,我们也希望那是神的箴言所说的——‘光明和黑暗是彼此的殉葬品’。”
它抬起小爪子晃了晃,“现在说也说不清,主人不明白也记着就是了。”
施恩没出口的疑问就咽了下去,又是伸出手去按了按灼烫的胎记皮肤。
“主人是不是很难受?”墨流把头又露出来了一些,“我们帮你揉揉吧?虽然不是皮肤上的感觉,但是应该也有些缓解。”
“没事。”施恩捏了一下墨流柔软的蛇肤,“钻进去睡觉吧。你也睡。”
他回手弹了一下黑灵的额头。小猫钻进他的怀里,不怕闷到呼吸一般地把头紧紧靠在他的胸口上。
“主人好睡……”它的声音缓缓拉长如同坠落的流星。
施恩放下身子去,没有接触身体而显得有些冰凉的床垫贴上了肩背上滚烫的皮肤。
“嘶——”施恩有些受不了地挺了一下后背,然后抱着黑灵翻了个身。
他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又睁开。
不是皮肤上的灼烫让他难以入睡,而是心里密密麻麻生起的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一直一直想着武松,在这个无星无月的暗夜里。
虽然武松于他而言珍重无比,但是此刻的感觉却像是即将失去之前拼了命的想念。
施恩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然后寻找依靠一般地抱紧了怀里的黑灵。
他和黑灵都放弃呼吸一般地紧紧靠在一起。他也感觉到手臂上的皮肤坚定地收紧着。
如同这世界只剩下他们三个。
沉沉的夜色填充进施恩的暗金色眼眸之中时,同样也在宋江的瞳孔里无边无际地肆漫着。
宋江显然是睡梦中突然唤起,穿着里衣不顾风寒地地坐在椅子上。
身边的吴用为桌案上的暗灯添上一点烛火,然后放下灯台,试探似地叫了一声,“哥哥...”
“这消息确定准确?”宋江晃了晃手中的一张牒文,那是吴用在帝都东京埋下的眼线传回来的急报。
“绝对。”吴用点了点头。
他知道宋江不是怀疑自己,只是这个消息本身让人难以置信罢了。
宋江顿了顿,把那张牒文轻轻抛甩在桌案上,然后双手按住肿痛的眼瞳。
吴用把茶盏往宋江手边推了过去。
“招安招安……”宋江略略移开手掌,把桌案边上一堆公文最下面的那张抽了出来,停也不停直接送入烛火,“现在还说这个岂不是笑话了!更何况……”
“虽然他不是招安的决定理由,但是这未免太蹊跷了。招安之事,就此放下吧,哥哥。”
吴用和宋江的视线落在一处,看着慢慢化成灰烬的纸张。
“只是为什么……”宋江本来就磁哑的声音更是染上了疲惫的暗色。
“命途如此奇异,不妨也往奇异处猜猜。”吴用慢慢走过宋江的桌案前,来到他的另一边,“此等大奸大恶之人,乾坤突变时,不能是凡类可比。”
宋江抬起头,看着吴用被烛火微微照亮的侧脸,抬手指了指他,“军师说的有道理。”
“果然……对头是要做到底的啊。”吴用只是冥觉般地想说这句话,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所指何事。
宋江回头看着那张牒文,然后沉声道,“明日就对兄弟们说了吧。中了很多兄弟下怀不是么?”
“招安一事,哥哥也知道本就是未得人心。”吴用倒是坦率地直说了,引来宋江几声苦笑。
“军师万事皆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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