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几天。”
“你知道孟昭祥、李生林住哪里吗?”
“知道!一个住在小西关,一个在城里尿水胡同。”
三个人交换一下眼色,孟凡庆就让两个手下在这里留守,自己回侦缉队去了。
下午,喝得醉醺醺的展辉回到家,刚进巷子,就被两个队员按住,拖死狗一般抓到了侦缉队。孟昭祥、李生林也先后被抓了回来。原来三个人在一起喝了酒,散场后各回各家,都被抓了个正着。
一晚上的审讯下来,先是孟昭祥,后是李生林,都痛痛快快地招了供。两个人一口咬定是展辉干的,自己只是帮帮手。三堂对证,展辉气得在那里大骂:“孟昭祥、李生林两个兔崽子,你们可把老子给坑了!”
第二天一清早,孟昭祥、李生林领路,在离城六七里地的一个土坑里挖出了两个外乡人的尸首。
冬天了,北风呼呼的刮着。
大清早起来,老郑两口子正收拾着,琼玉从院外跑了过来,带着一股冷气进了屋。她把手里的纸包放在火炉边,急急的在火炉上烤着手,一边说:“爹、娘,吃油条。”
老郑瞪着琼玉,说道:“天这么冷,你把手伸到水缸里捞豆腐,把胳膊冻坏了怎么办?”
“没事,我这么年轻,冻不坏的。卖一早上豆腐,除了工钱,还给两个油条呢。”
“到老了你就知道厉害了!不行,明天不能去了。”
郑婶说一句:“这个林四宝,怎么在外面干活,一分钱都不拿回来。”
老郑、琼玉脸沉了下来,都没吭声。
梁生刚给双胞胎过完满月。
在凤台生双胞胎可是个稀罕事,几年也不见得能遇上一个。结果亲戚朋友来了一大堆,狠狠的热闹了一阵子。
这天梁生来到村公所,忙忙活活干完了手里的活。眼瞅着没什么事了,就研好墨,找了几张草纸,坐在桌前默写苏轼的《赤壁赋》。
快到晌午,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就有几个人挑帘子进来。
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一身粗布裤褂,说着官话,说是路过想讨口水喝。进来后就四处瞅瞅看看,微笑着跟梁生说话。
梁生摸不透深浅,心里琢磨着这几个都不是一般人。尤其是领头的,说话里带着一股子书卷气,又有几分世故,让人不好捉摸。一时间却不敢怠慢,连忙站起来端茶倒水,招呼人们坐下休息。
中年人随手拿起桌上梁生写的字仔细的端详,微笑着点头。一边在嘴里轻声的诵读,手指在桌上叩着应和节拍。读完仿佛意犹未尽,又跟梁生攀谈几句,问梁生念过多少书。梁生一讲,中年人惊奇问道:“既然念过中学,怎么会在村公所里当文书?莫非再没有别的事可以干了?”
梁生苦涩一笑:“本来说要到南方投军的,但是家里境况实在不好。下面弟弟多,要照顾家里,就没去成。在村里种了两年地,最近才到公所里做点事情。”
那人叹气沉思一会儿,跟梁生说道:“嗯,今天我们遇上,也算你我有缘。我看你学问不错,就不要在村公所里干了。明天到县政府报到,到县里做点事情吧。”
梁生一愣,这才想到还没有问中年人身份。刚要张口,村长急急忙忙的从门外跑了进来,向中年人鞠躬,嘴里称呼着:“县长,您怎么到我们这里来了?预先没有人通知,我这里一点准备都没有,让您受委屈了!”
两下里一说,梁生这才知道个大概。原来县长关幕海到农村视察,本来只是路过这里。结果到了半路有些口渴,一时兴起,就顺路到村公所讨杯水喝。随便在随行人员中指了一个人去找村长,自己先到公所里坐坐,没想到遇到了梁生这个县中学的毕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