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父你不去了么。”素骨想,自己这真是作死啊。
“松开。”师父一字一顿。
素骨不敢再违背,只好慢慢的松开师父,跪在那,惊惶不堪。
师父背对着他站在窗边,清辉满地,洒落发间,许久幽幽的道:“骨儿与为师,也是因为这个么。”
素骨没有回答,因为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哪个更多一些。
师父寞然勾了下唇角,轻声道:“骨儿你起来。”
素骨起身,觉得莫名的委屈,也不晓得委屈什么,眼泪就落了下来。
“以后再不许做这样的傻事知道了么。”师父道。
“徒儿不觉得傻,一点也不。”素骨小声的道。
师父转过身来,月色从他的身后拓出一抹清俊的轮廓,他抬手擦了擦素骨的眼角,道:“骨儿莫要哭。”
“徒儿没有。”素骨想自己真是没用,哭什么哭,师父都没哭,他有什么好哭的。可就是怎么也忍不住,眼泪愈发泛滥起来。
“好了,方才为师言重了,骨儿莫要往心里去。”
“师父说得对。”
这下师父真怔怵了,“为师哪句说的对?”
“师父句句都是对的。”素骨道,完全没听出师父话里的玄机,“可徒儿恳请师父把血喝了,素骨真的不想欺骗师父,但又没办法。我只是想医好师父,不想师父看不到颜色,不想师父以后活在灰色的世界里。”
“为师没事。”师父静静的望着他,眸底的神情浅浅落寞,“骨儿以后不要再如此了,若不然,为师真的生气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素骨心想,总会有办法的,道:“那今晚,师父先把这些喝了吧,徒儿求你。”
红尘三千丈,总是有难解的风情。
说不透,猜不出。
“好,为师就应骨儿这次。”师父说着,将那浓烈的茶水倒进杯中,一饮而尽,然后放下茶盏,抿着唇不再言语。
素骨忙问:“师父,是不是很苦?徒儿放了好多草药在里面。”
师父岑寂的望着某个地方,缓声道:“是,很苦。”
“那徒儿再去给师父倒杯清水来。”言落,素骨端起杯子匆匆的出去了。
出了房门,他长长的舒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师父是把血喝了,他也感觉像是一块石头落了地。仓促的打了杯清水回来,却见师父仍然幽幽的坐在那,目色沉落。
想必是师父因为他跟血渊通气,生自己的气了吧,遂将水杯举到师父面前道:“师父你快些喝点清水簌簌口。”
师父接过,却没有喝,道:“骨儿可还好?”
“嗯?徒儿挺好的。”素骨想了下道:“血舵主给了徒儿一小瓶药,说是用蛇血炼制的,他说,相当于十年的功力,所以,徒儿没事的。师父你千万别多想,尽管放宽心,就是再来十次八次的也没问题。”
师父蓦然望向他,一抹冰冷的水色,“骨儿是将为师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么。”
“徒儿不敢。”素骨忙低下头,“师父喝些清水就早点休息吧,徒儿不打扰师父清静了。”
寂静中,师父悄然无声,素骨轻步出了房间,缓缓的带上门,最后一望的余光中,师父仍旧淡淡的坐在那,深思缥缈。
躺到床上,素骨深刻的反思了自己,觉得自己又说错话了,师父待自己的情意不言而喻,可他竟然说与师父云雨是为了取血疗伤,师父想必很失望吧。在这种暗淡的惆怅的心绪中,素骨渐渐睡去。清晨和煦的阳光洒在眼皮上,耳畔传来些许嘈杂之音,素骨蓦然从床上坐起来,匆忙的穿好衣服打开门,正好对上凌玄一百个不耐烦的眼神,“快点!就等你了。”
☆、第六十九章:师父怎么这样子昂
“哦。”素骨转身进去,拿起毛巾随便擦了擦脸,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大师兄怎么不叫醒我。”
凌玄一脸乌云的瞥了他一眼,“师父不让。”
遂,快步将他丢在身后。眼看着几位同门都上了马车,素骨也赶紧跟着上,却被苏裴一把拦住,“这车可不是你坐的。”冷冷一笑,用眼角瞄了一下师父的马车,“上那个,小跟班。”
素骨本来心里就闹腾,遂一下推开苏裴,冷言冷语:“我上哪辆马车何时轮到三师兄安排了。”
他心里很想师父能叫他,可是没有,师父就像消失在那漆黑华丽的车厢内一样,无声无息。
一路上,素骨成了众矢之的。话题无外乎他与师父,师父与赤血龙珠,赤血龙珠与琉刖。
傍晚时候,他们又到了那个小镇子,可师父却没说停下歇脚,一行人披星戴月直奔昆仑山。师父是练过辟谷之术,就是十年八年不吃东西也没问题,可他们几个却早已饥肠辘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