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头的两个,一个是暖觞,他整个人依偎在旁边男子的怀中,应该是醉酒的模样。这应该是暖觞第一次在除自己以外的男人面前喝得这副模样吧!南宫尚不由地眉头紧皱。
当然,旁边那个高大的男子,他怎会不认识呢?早在管事通报他仆阑环毫无缘由地造访,他就开始心神不定。果然,这个男人不会这麽轻易死心。看他似扶似抱住暖觞的模样别提有多受用。南宫尚的眉头又皱紧了一分。
第三个隐没在黑影里的人,也是他恨得直牙痒痒的人。黎儿这小子有一段时日不缠著暖觞,这会子倒像是想通了似的,不去缠著他那小人师傅,天天往宝烟阁里报道。今日竟然还跟暖觞出去吃酒,不知道心里挨得是何居心?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怕是形容现在这份局面在合适不过了。
南宫尚咧开一抹嘲讽的笑容,知道人走进了才道:“仆阑环,还真是劳烦你把人送回来!”
“南宫尚,何必跟我扯你那虚伪的一套!”仆阑环扶正怀中的人,毫不犹豫地反讽到。
“仆阑环,你不远千里舟车劳顿到了汴京,还要替我照顾人,我感激还来不及,说什麽虚伪?”南宫尚亦是皮笑肉不笑。
“那也是你没管好你的人。”
南宫尚这才不说半句,走上前,从仆阑环怀中捞出暖觞,让对方靠在自己怀里,“那就谢谢仆阑兄了。天色已晚,我无机阁就不留您了。”说罢,南宫尚就打横将暖觞抱起,走进门廊,丝毫不想再顾外头会发生何事。他心里已经吃饱了气。
“南宫尚,你别欺人太甚!”
“为何?”南宫尚甚至不曾转身。
“我来看看我弟弟为何不可,我同住宝烟阁有何不可?”
南宫尚这才转身看了仆阑环一眼,冷笑道:“恐怕暖觞不是你弟弟吧?”
“你……”
“我无机阁留不住你这尊菩萨,相信仆阑兄你也早已预定好了客栈,请回吧。”他的语气颇为委婉,但字字句句不难看出南宫尚的决定,今夜,他休想踏进无机阁半步!
“算你狠!”仆阑环剜了一眼那个坚毅的背影,头也不回,就离开了,甚至不曾看一眼被晾在一旁的黎儿。
知道人走远了,消失在一片漆黑中,黎儿才醒悟过来。望著无机阁内一片暖色灯光以及仆阑环渐渐隐没的背影,转头奔跑,追了上去。他和南宫尚向来不对盘,看看人家春宵一刻值千金,倒不如和同是天涯沦落人畅谈心中凄苦。
“等等……”
仆阑环是听到身後的叫声才停下的,转身打量起一路奔来的男孩。说实话,白日里和暖觞才一块,除了初次见面时打量过这个男孩的模样,就算一起游遍大街小巷、一起吃酒言欢,也不曾多注意半分。如今,他这才借著朦胧的月光打量起这位少年。
少年其实长得清秀,撇去眉目间那份哀愁与坚韧,算得上是个乖巧的孩子。只是他何故追上?他应该和这个叫做黎儿的少年只是萍水相逢罢了。
“你已经选好客栈了?”
“宝来客栈将就一晚。”
“我和你一起吧!”
“哎?”仆阑环这才吃惊地看著一路同行的少年。按说他应该是暖觞的随从或是夥伴,住在无机阁里天经地义,难道……回忆仆阑点滴,他想只有一个可能,这人和南宫尚那混蛋也不对盘。
“仆阑环是吧,我们聊聊吧!”
仆阑环这才来了浓厚的兴趣,这世间其实令他感兴趣的事情不多,“聊什麽?”
“到客栈,叫壶酒咱接著说。”
“人小鬼大!刚才酒桌上你也吃了不少吧?”
“别把我当小鬼!”黎儿突然转过头,狠狠剜了仆阑环一眼,仿佛透著深深不屑以及不甘。
“好好好,黎儿老弟,到客栈,今儿咱就不醉不归。”
两人一路走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上一两句,才过一个时辰,就走回了宝来客栈。入夜深,街上行人已少。店小二对这两位客人还依稀有几分印象,赶忙从柜台前盯著瞌睡到店间儿问道:“客官,您回来是?”
“开两间上好的厢房。”仆阑环掏出银子,递给店小二。
“两间厢房,好!!客官您这边请。”说罢店小二领著两人去西边还空著的厢房,“客官,还有什麽吩咐。”
“再上一坛女儿红,几个小菜。”
“好!,客官你稍等。”店家做生意,不管多迟,都是如此殷勤。
待到坐定,仆阑环才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黎儿原先放松下来的神色全然收紧,遂道:“你是不是也喜欢暖觞哥?”
“也?”仆阑环也吃了不小一惊,虽然猜到半分,可这小鬼,真的人小鬼大。
“对!”
“也,哪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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