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从皮肉连接的地方,渗了出来,汇成一线血流,滑下脖子……但是,那彪形大汉却没有因此而停下手上的撕扯。
“他妈的,老子还真不信,居然真烙在脸上的。”面具再怎麽和肉连著,这麽大的力气的撕扯,还是会和肉分开的,嫩红色的肉,混合著血,在灰色的铁块下,微微颤抖著……很明显,要不是真烙上去的,不可能连皮都给扯下来了……
“放……放开……”华灼嘶哑的声音,微弱地说著,他现在已经连害怕,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了,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刺得他用出全身的力气咬牙忍住癫狂的欲望,痛……痛的想死……
彪形大汉才注意到华灼身下的木板上的血迹,迅速缩回手,随意在旁边拿了块布胡乱擦了下,转身逃一般走了出去……
四周趋於安静,华灼平躺著,脸上烧著的痛,面具紧贴著自己肉传过来的冰冷和叠加的疼痛让他不住地哆嗦著,颤抖地举起自己的手摸上脸上的面具,手摸到一片粘稠,又抬起放在自己能看到的范围,满手的血,在见到空气时干涸了,血……那是他的血……
身上的新伤加旧伤,筋骨传来的剧痛让他很清楚,自己身上的伤不能再拖了,翻身滚下床,身体跌落在地方,全身的震动带动了脸上皮肉的扯动,倒抽了口气,火辣的疼痛逼地他流出了眼睛,暗骂了一声,他现在得去找草药敷伤口和想办法治自己身上的伤。跌撞地站起身,扶著伤口,脸上一丝湿意让他止住了脚步,不行,他现在这麽出去,会吓到人的……左右查看,找到之前那大汉擦手的布,轻敷上那满是鲜血的伤口上,轻轻擦拭著……
“你……怎麽了?”轻柔的声音传了进来,华灼僵住了,手不敢动,话也不敢说……轻轻的脚步声一步步地接近自己,华灼恐慌地喊了一声:“别……别过来!”
脚步声停住了,那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来:“你是谁啊,我怎麽没见过你,为什麽你要背对著我呢?”
“没……没什麽。”慌张地说著,他……现在这副德行,谁看了都会害怕吧。
“你的声音在抖耶,哪里很痛吗?”抬起脚,想过去看看一直跪坐在地上的人。
“站住!别过来,我……我需要一些止血的药和治内伤的药……”他这样的身份的人,想必这里的人都不会帮自己的吧,不过也罢,他的目的……不过就是希望自己现在的样子别被人看到了……
“好!你等著!”脚步的跑动声传进耳朵里……,华灼确定人已经走远了以後,才站起来转过身,扔掉手上满是血的布,踉跄著走出房门,往外走去……
华灼怎麽也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想去找点草药给自己敷伤口而已,怎麽会变成自己企图逃跑呢,望著冰凉的牢房四周,比之前的下人房还要脏的地方,苍蝇肆意地飞上自己的脸,不时啃咬著自己破著的伤口,刺痛地他拼命地驱赶著这些小家夥……
两天了,他已经感觉著自己脸上的伤口有化脓的现象了,再不去治疗的话……恐怕他这条命……保不住了,自己十多年像蝼蚁一样的生活,虽然痛苦地让他太多次想到绝望……只是他不甘心!凭什麽就只因为自己貌不似人就怀疑自己的血统,排挤他,他只想……只想有朝一日拿回自己所有应得的……
牢房外面传来西索的声音,接著门从外面被打开,来人面无表情说著:“出来!”
华灼站起身,走了过去,反正自己怎麽也不可能死,管他去哪……
被人边推边走著,华灼需要花自己现在一半的力气才稳住自己要倒下的身子,穿过一坐坐走廊和池塘,还有一间间房间,终於在一座宫殿门前停下来,华灼抬起朦胧的双眼。
────俘华宫
三字映过自己的眼帘,思绪又回到之前自己被烙上面具後在这里那个男人所说的话,心一阵颤抖,呼吸又开始急促,恐惧让他有了转身往回跑的冲动,只是……刚抬脚,就感觉自己脑袋一阵沈痛……
5
原本就全身无力的华灼全身一阵麻痹,人瘫软了下去,之前的两个人架起他,拖进去……
华灼只能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身子被半空提著,往里面拖,他只能睁著眼睛,看著俘华宫的楼顶的琉璃瓦片,刺著自己的双眼……
忽然行进停了下来,华灼的眼也定格在一处,“啪”身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全身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华灼忍不住痛苦地闷哼了一声,嘴一张,吐出一口血,痛苦地蜷缩起来……
皓呈戮皱了下眉头,冷言道:“拉下去,洗干净了再拉回来。”
身子再次被提起来,华灼觉得自己喉咙还有一口血没有吐出来,梗在了喉咙那边,一阵猛烈的呕吐和咳嗽,血腥味充斥著展开的鼻腔,口腔和喉咙直至肠胃……
“哗啦”一声,华灼被扔进了出俘华宫不久的小荷塘里,水直接灌进嘴里,鼻子里,任自己的身子往下沈,好痛,全身传过来的疼痛使他什麽都动不了,水渗透进面具和自己脸上皮肉之间,尖锐的刺痛……闭上了眼睛,就这麽下去吧,不要了,他不要再看见那白昼的阳光和黑夜的月光了,不要看见人,不要看见花草……他现在只想就这麽结束了……
脸夹传来火辣辣的感觉,华灼迷糊著睁开眼睛,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是……恩……是谁?”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力气爬起来。
那张陌生的脸见他醒过来了,笑嘻嘻地说:“你终於醒了,我还以为你就真这麽过去了。”
华灼苦笑了下:“我也是这麽想的……”他没死吗?他以为……
“你真是命硬啊,按照正常人来说,你现在的伤势只怕是熬不到两天。”
华灼黯了下脸,是啊,就是因为自己的不正常,自己不是正常人,十多年的不正常生活经历造就了他现在的命硬,真不知道他该觉得幸运还是悲哀……
“这是哪里?”看了下四周,他实在看不出这会是哪里?他最晚的记忆就是自己在水里……
“你以为你能到的了哪里?这里方圆几百里地全是皇宫……”
心一下子冷了下来,还是在牢笼中,但这难得的安稳,倒是让他倍感幸福:“我的伤……”他记起他受著严重的内伤,如果再不治疗,不到半个月,他就真的要去和阎王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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