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其它的医护人员,我教他们暂时止血法。”
顾念西很快就接通了一个电话,何以宁在电话里嘱咐对方一些注意事项,熟练中透着不容置喙的气场。
顾念西瞥了她一眼,长眉向中间微蹙。
这个女人,她越发看不明白了。
昨天晚上夜班,何以宁一直没有睡好,所以车开出去不久,她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梦中,她好像听见顾念西一直在打电话,怒气冲冲的指指点点,她真不明白,他这样的脾气,他的部下是怎么忍受的。
不过,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困难吧,自己不是也忍耐过来了吗,而且一忍就是三年。
三年,真的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四少,少夫人好像睡着了。”司机好心的提醒。
何以宁出来的匆忙,身上只穿了件真丝圆领衬衫,牛仔裤,此时靠在座椅上,柔软的身体几乎蜷成了一团,想必是冷了。
少夫人?
顾念西乍听到这个词,眉峰不悦的一挑,“你叫她什么?”
司机咽了口唾沫,小声重复,“少夫人。”
“少你个头,以后不准在别人面前这么喊她。”
“是,是,四少。”司机不再多言多语,专心开车了。
顾念西自后视镜中瞥了一眼后座,那个女人熟睡的样子像个没有心计的婴儿,白皙的脸孔透着一股清雅的淡然。
他烦躁的抓起一旁的黑色风衣,粗暴的丢到她的身上。
蠢女人,她要是冻死了,谁给他的兵看病。
算是可怜她。
何以宁正梦见走在一片冰天雪地里,她冷得要命,身子不停的哆嗦着,正当她觉得快要冻到僵硬时,忽然发现了一个草屋,她走进去,看到烧得通红的炉火。
她紧紧身上的衣服,更沉的睡着。
“以宁,你爸爸要坐牢了,他一旦坐牢,我们何家就彻底的完了。”
“以宁,顾家的三少爷顾奈当初追求过你,你去求求他,让他们顾家放我们一马好吗?”
“以宁,你要结婚?跟谁?顾奈吗?什么,是顾念西,顾家那个暴龙老四?”
梦中,反反复复的一直重复着这些话,听得何以宁的精神都快崩溃了。
她不安的抓着座椅,编贝般的牙齿紧紧咬着粉色的唇瓣,好像把它当做发泄的工具。
车子此时一个颠簸,她猛然睁开眼睛。
第一眼,她竟然看到了顾念西那双寒星泛烁的眸子,其中倒映着她慌张的表情。
她急忙扭过头看向窗外。
车子已经驶出了a市,沿途已经少有住户,青黑的柏油路边是丛生的树木。
“我们到哪里了?”
她从来没去过他的部队,连方向都辩不清。
顾念西懒懒的倚在座椅上,看了司机一眼。
司机急忙回答,“这里是郊区,还要再开两个小时才能到达部队。”
“我睡多久了?”
“三个小时。”
不知不觉,她竟然睡了这么久,最难得的是,顾念西竟然没把她轰起来。
何以宁揉了揉太阳穴,身子往座位里缩了缩,一动,一件属于男士的外套自身上滑落。
她认得这件风衣,是顾念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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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逾越
她怀疑是自己眼花了,她的身上怎么会有顾念西的东西,他厌恶她,恨不得把她按到河沟里淹死。舒虺璩丣
顾念西显然发现了她的疑惑,回头不满的吼她,“别以为我是在关心你,我是怕你冻死了,没人给我的兵看病。”
她从来不会认为他是在关心她,那不是顾念西能做的事。
何以宁将风衣放到一边,平淡的说了声“谢谢。”
他冷冷瞥她一眼,别扭的转过头。
怎么不冻死她。
车又开了一会儿,何以宁忽然倾身过来,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角。
他不耐烦的回头,“干什么?”
明明是那么好看的脸,可是一凶起来,就变得不近人情,冷漠无比。
何以宁有些艰难的张了张嘴,似乎很难启齿。
顾念西更不耐烦了,“何以宁,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的脸一寸寸红了起来,雪白的齿轻轻咬着晶莹的唇瓣,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我想解手。”
她想了半天,觉得这个词算是最文明的表达方式了,可是说出来,她的声音还是小的可怜。
顾念西反应了一下,然后嘲笑道:“上厕所你就说上厕所得了,还解手。”
他当别人都跟他一样,动不动就又打又骂,脏话不离口吗?
他吩咐司机把车停下来,“行了,你去吧。”
何以宁四处看了一眼,有些不解的问他,“这里没有厕所吗?”
“开什么玩笑,荒山野岭,鬼给你盖厕所。”顾念西不耐烦的指向不远处的林子,“上那里解决去。”
树林?
何以宁只得硬着头皮下了车,走下公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林子里走。
一直走了很远,远到看不见这边的车子她才停下来。
环顾了一眼四周,树林很茂密,不时有鸟声传来。
顾念西说得对,这里是野外,哪来的厕所,所以,她也只能凑合着解决。
何以宁找了一处背阴的地方,虽然知道这地方别人看不见,但是仍然是小心翼翼的,不时四处张望。
她匆匆解决了,正要往回走,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沙沙的声音,好像是雨水敲打着树叶。
她顺着树叶的缝隙一看,正看到站在那里的顾念西,他颀长的身影格外的明显,此时正背对着他,在。。。。嘘嘘!
“顾念西。”她惊呼出声。
顾念西听见声音,非常利落的系上皮带,转身朝她走来,黑色的军靴踩过地上的落叶,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阳光斑驳,在他黑蓝色的迷彩制服上跳跃,帽子下,深不见底的目光黑洞一般诱惑。
“何以宁,你完事没?”他没好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