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何以宁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稳。
“顾震亭当初追求你的母亲遭到拒绝,你的母亲又跟你的父亲结婚了,他怀恨在心,所以趁着有一天你父亲不在,他把你的母亲强暴了,这件事,你的母亲应该从来没有对你父亲说过,她背着这个耻辱过了这么多年,还要装做若无其事。”
“不可能,怎么可能?”何以宁扶住身边的病床,整个人摇摇欲坠,妈妈在她的眼中,一直是个刚烈冰洁的女人,她怎么会受过这样的污辱,而且对方还是她的公公。
“你想,这么隐密的事情,你母亲都没有对人说过,为什么这个唱京戏的会知道,因为他受了顾震亭的差遣,故意要气死你父亲。”
“他一直用爸爸威胁我,杀死我爸对他没有好处。”她还脆弱的想要保留一丝希望,声音却开始颤抖。
“他杀你父亲是为了要掩盖当年的事情,他知道我们可能会查他,所以怕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别说了……”
何以宁捂住耳朵,突然大喊。
怎么会这样,顾震亭不但害得何家倾家荡产,竟然还强暴过自己的母亲,又用这种方式杀害自己的父亲。
她竟然跟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三年,还口口声声喊他爸爸。
她每天祈祷何威的在天之灵能够安息,他看到自己的女儿认贼作父,他又怎么安心,恐怕已经恨死她了。
她顺着床沿滑下去,浑身像是失去了力气。
花语轻叹一声,安慰道:“我知道突然间让你接受这么多东西,你可能承受不了,但这些就是事实,你没有办法不去相信事实。”
何以宁目光空洞的盯着地面,血管里的血液好像要燃烧了起来,她一说话,两边的太阳穴就在嗡嗡作响,“你们既然有这么多的证据,为什么不去告他?”
“这些很多都是我们的推测,如果我们打草惊蛇,顾震亭就会把这些罪名全部推到别人的头上,以他的势力,会有很多人愿意为他顶罪,告不倒他的,我们需要实实在在的证据,直指他的本人,让他有口难辩。”
“他不傻,他不会把那些证据留到现在。”
“未必,如果他当初真的跟毒枭联手过,那他一定会留有那些毒枭的资料,必要的时候用来互相威胁,不需要的时候便相安无事。”
“你想我怎么做?”
“利用你的身份之便拿到这份资料,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他的犯罪证据,把他绳之以法,何小姐,报家仇除国贼,你认真考虑一下吧,还是那个电话,我等你的答复。”
花语一走,何以宁彻底的瘫坐在地,她的指尖紧紧的抠进坚硬的床体,指甲折断流血都没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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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逾越的距离
花语一走,何以宁彻底的瘫坐在地,她的指尖紧紧的抠进坚硬的床体,指甲折断流血都没有感觉。舒殢殩獍
这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了,她脆弱的心脏几乎无法承受这巨大的压迫,被一点点压扁,一点点渗出浓浓的血水。
“何医生,你怎么了?”推着药品车进来的小护士看到蹲在床角的何以宁,吓了一跳。
她这才恍恍的回过神,扶着床栏站了起来。
“我没事,把窗帘拉开吧。”
“好。”小护士担忧的望着她,走过去拉开窗帘,突然而至的阳光让何以宁倏然挡住了眼睛,小护士看到她受伤的手指,惊呼,“何医生,你流血了。”
手指流血了算什么,有谁看见她的心早已血流满地。
她把手放到面前,苍凉的翻转了一下手心,她的感情线尾端有个三叉状的纹路,曾经何母的朋友会看手相,对她说,她有博爱精神,但是以后的爱情会很坚苦,她只信科学,从来不信算命的,可是现在想想那人说得话,总有几分是相信了。
她收紧了拳头,淡淡的说:“这个床的病人出院了。”
“她还没办出院手续。”
“没办法。。。你去通知下住院部主任吧。”
“好。”小护士走了两步,“何医生,你记得把手包扎一下。”
“嗯,谢谢。”
何以宁回到办公室,桌子上放着一包药,小季说:“这是保安部送来的,说是在后院没人的地方捡到的,他看到药单上写着你的名字就给送来了。”
这是何以宁那天被袭击的时候弄丢的药品,她查了一下,一件也不少。
“你耳朵怎么了,吃这么多药?”
“上次被灌水的后遗症,耳朵总是听不太清楚,嗡嗡的响。”
“那你要注意了,别再刺激它。”
“我知道。”
她简单把自己的手指包扎了一下,本来没觉得疼,此时一碰到断裂的指甲,冷汗都快掉了下来,她狠心的用力一按,疼到钻心,承受着这种疼痛,心里的痛闷仿佛才会减轻。
下班前,顾念西打电话过来,“何以宁,晚上我来接你吃饭。”
她握着电话良久,听着那边熟悉的声音缓缓闭上眼睛,洁白的皓齿在唇上咬出一个牙印,“我想回我妈那里。”
“吃过饭我送你过去,就这么说定了。”不给她反应的时间,他叭的挂了电话,典型的顾念西式作风。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响声,他的声音仿佛还清晰的响在耳畔,她就那样一直拿着电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医生,下班了。”余坤突然拍了一下她的胳膊,她吓了一跳,手机脱手而出,在大理石地面上摔得四分五裂。
她愣愣的看着,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去捡。
余坤唉呦了一声,赶紧蹲下去把手机和摔掉的电池及零件捡起来,“都怪我,都怪我,这手机怕是不能用了,我赔你一个新的。”
余坤的话让何以宁回过神,她摇着头接过来,“无所谓,也不是什么贵重的手机,正好我也想换个新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