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
“喝水吗?”
“不用了。”
顾老夫人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小的房间,神情有些不自然,目光不知道该落向何处,半晌才说:“刚才孟陆来过了。”
“哦,我看到了。”何以宁只是淡应了一声。
她想说什么?还要像以前那样,逼着她离开他的儿子吗?不管是林易可还是后来安排相亲的孟菲,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个婆婆是千方百计的要把她赶出顾家。
只是今非夕比,以前她不能,现在就更没有这个本事,自己与顾念西是任何人和事都分不开的,就算是死,她也会紧紧相随。
想到此,目光掠过一丝不容退让的坚决,似扬起的盾牌,坚不可催。
似乎被她的眼光触动了一下,顾老夫人急忙转开视线,“你想多了,我没有让你离开小四的意思。”
她似幽幽一声叹息,“我以前之所以对你刁钻苛刻看你不顺眼是因为你的母亲。”
何以宁也猜到了,当年顾震亭和何威几乎是同时看上了貎美单纯的林容,只不过林容偏偏对何威有意,但这段情一直让顾震亭不能忘怀,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顾老夫人,两人虽然相敬如宾,可在顾震亭的心中,林容一直占有不可取代的位置,顾老夫人对她的百般刁难恐怕也是因为对自己母亲的嫉妒。
“我不喜欢找借口。”何以宁冷声说。
如果每个人做错事都要找一堆子为自己推脱的借口,那么错事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做。
“我明白,你应该恨我才对,你帮我们顾家也是冲着小四的面子,以前的事,我不求你的原谅,但是,我也想让你知道,我并非不辩是非的人,我老太婆心里看得很透澈,你是一个好女孩,这个我一直都知道,同样,你也配得上小四。”顾老夫人感慨一声,“在我们最需要的时候,帮助我们的不是什么孟家容家,而是你……我只是想说,你和小四的事情,我不会再插手了。”
何以宁望向这个依然风华潋滟的女人,面对如此大的打击,她还能屹立不倒,她也从顾念西的口中听说,她在面对自己儿子和丈夫时的凛然大义,其实,她并非表面上看起来的不近人情,她也有深明大义的一面。
罢了,以前的事纵然是她不对,但她毕竟是顾念西的母亲,自古以来最难处的就是婆媳关系,既然她已经表明态度,那自己也理应给她一个台阶下,否则只会让顾念西左右为难。
何以宁心中叹了口气,嘴角轻轻扬起,“以前的事,我们就不要再提了,只要你不嫌弃这里,一家人合合美美的在一起,这就足够了。”
顾老夫人动容,也随之一笑,“谢谢了!”
“妈,你怎么在这?”顾念西推开门,看到屋子里的两个女人,顿时一脸的警惕。
见儿子一脸紧张,顾老夫人也知道他是怕自己刁难何以宁,于是笑着拉起何以宁的手,“我只是和以宁聊聊天而已。”
顾念西狐疑的看向何以宁,何以宁急忙说:“是啊,跟妈闲聊一会儿,你饿吗,我马上去给你热饭。”
他确实是有些饿了,是又饿又累。
何以宁端着饭菜过来,见他合衣躺在床上,竟然睡着了,她鼻子一酸,勉强仰起头把眼泪吞了回去,她不能让他看出什么端倪来,她要装作一无所知。
何以宁拿来热毛巾,小心的给他擦了擦脸,他皱了下眉头,没醒。
她拿起他的手,掌心里有许多细小的水泡,有的地方破掉了,结了一层茧,她心疼不已,小心的贴向自己的脸,感觉到那手心灼热的温度,她的眼睛再一次湿了。
她不会忘记今天所看到的一切,他肯低下高贵的头,肯弯下骄傲的腰,不过就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她,为了他们将来的宝宝。
好像一夜之间,他由一个大男孩突然变成了一个大男人,不惜放下身架,只做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
这样的他,让她如何不感动,如何不爱。
她的顾念西!
顾念西到底是没有吃饭,一觉睡到了早晨,他醒来的时候,何以宁还窝在他的怀里,安静的像只猫咪。
他一脸的惺忪转为缱绻,俯身轻轻吻着她的额头。
不管有多辛苦,他都会为她坚持下去,绝对不放弃。
他嘴里咬着面包,穿上鞋子,轻手轻脚的关上门,他并不知道,今天将是转折的一天。
不愧是瞳鸟的顾念西
何以宁睡得正沉,完全不知道顾念西已经离开了。
她好像是在做梦,梦里灰朦朦的充满了浓浓的烟雾,她像一个迷途的人在这片雾中摸索着前进。
突然脚下踩到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她低下头去看,看不清,只好伸出手抓了一把,这一抓感觉到通体冰凉,拿到眼前一看,一条大蛇张着血盆大口正向她扑过来。
她啊的一声尖叫,醒了!
额上全是冷汗,连身子都是冷的。
她抓紧了被子紧紧的裹住自己,好像仍然无法从那个可怕的噩梦中清醒过来,下意识的伸手摸向一边,褥子是凉的,顾念西已经去上班了。
她躺在那里,瑟瑟发抖,同时,腹部传来一阵阵绞痛,好像有人用手在里面左右拧着,她咬着被单,痛到蜷成一团。
没过多久,疼痛感消失了,噩梦的气息也渐渐脱离脑海,她睁着一双失神的大眼睛,?

